街，然后在格林街向南转。理查德住在
栋窄长
大楼内，石材已经转为煤灰色，扇高耸车库门佔据
楼。车库门右边还有道金属门，门上端嵌面像脸那麽大玻璃窗。这栋大楼没有大厅，只有道铺瓷砖灰色走廊，上方用电线吊著三颗灯泡。沿著走廊往右转，是囚室般工用电梯，就像利斯本纳街他们原始客厅那麽大，按个钮，栅栏式电梯门会颤抖著哗啦哗啦关上，但却能在裸露煤渣砖电梯井裡顺畅运作。到三楼，电梯停下，理查德打开电梯门，把钥匙插入面前那道巨大得令人生畏钢製双扇门，门后就是他住公寓。
「老天。」他边说边走进去。理查德开灯，地上是刷白木地板，牆面也漆成白色。上方挑高天花板，每隔约三英尺就有座枝状吊灯——古老、玻璃製、新、钢製——高度不等，他往前深入时，可以感觉到玻璃喇叭形灯罩轻轻擦过他头顶，而理查德个子比他还高，就得弯下身子，免得撞到额头。整间公寓没有隔间，但快到尽头之处，有个浅浅、独立玻璃箱，高度和宽度就跟前门样。他走近时，发现箱子裡是个巨大蜂巢，形状就像优雅柳珊瑚。玻璃箱再过去，有张罩著毛毯床垫，床垫前铺著张白色粗毛柏柏尔地毯，几面镜子映照著灯光，还有张白色羊毛沙发、电视机，像是广大荒漠中小孤岛。他从没见过面积这麽大公寓。
「那不是真，」理查德说，看到他在观察那个蜂巢，「是蜡做。」
「太不起。」他说。理查德点头表示谢意。
「来吧，」他说，「
带你逛下。」
他递瓶啤酒给他，然后打开冰箱旁扇门。「逃生楼梯。」他说，「超喜欢，看起来简直是——直通地狱，你懂吧？」
「没错。」他同意，看著门内楼梯消失在黑暗中，他忍不住后退，忽然间觉得很不安，同时又觉得自己这样很蠢。理查德似乎没注意到，把门关起来上锁。
他们乘电梯下到二楼，进入理查德工作室，理查德带他参观正在进行作品。「把这些称为虚假陈述。」理查德说，让他握住根他以为是白色桦木枝、其实是黏土烧製作品；然后是块浑圆光滑、重量很轻石头，其实是白蜡树木材被车床削成，但看起来沉重而结实；还有副用几百根小瓷骨拼成鸟类骨骼。工作室正中央放著排七个玻璃箱，把整个空间分为二，它们比楼上那个装著蜡蜂巢玻璃箱要小，但还是大得像商店橱窗，每个箱子裡都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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