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大车驶进了庭院,两个修士兄弟开始卸车,搬下几大块猪肉。帕斯哈利斯急不可待地左顾右盼,寻找任何一个女性形象。但他最常看到的只是一些年老的修女,她们脸上和嘴角唇边都布满了皱纹,嘴里缺了好几颗牙齿。这使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后来修女们请他们进入厨房,招待他们用餐。厨房整洁而温馨,空气中弥漫着蜂蜜和奶酪的气味。修女们有养蜂场,也养乳牛。作为赠肉的回礼,他们得到一罐蜂蜜和一篮子用干净的布包着的奶酪。帕斯哈利斯揣摩,女人身上定有这样一股气味:蜂蜜和奶酪的混合气味,既令人感到愉快,又令人恶心。
有时帕斯哈利斯得以看到点什么更多的东西。有一次他坐在大车上朝围墙里边观瞧,见到几个修女在围墙后面侍弄自己的菜园。她们在给蔬菜薅草。忽见她们将拔出的莠草扎成小捆儿相互投掷,还用修女服宽大的袖子掩住嘴巴以抑制细嫩的笑声。这场景令他为之震撼:她们竟然像少女一样玩耍。她们中有人为了躲避一束植物的打击,轻盈地撩起裙子,跳过菜畦。模拟头发的黑纱巾迎风飞舞,仿佛她们的脑袋上神奇地长出了翅膀。帕斯哈利斯后来多次模仿过她们这种柔软的、总是那样圆润、优美的动作。
经历了这一幕之后,他郁郁寡欢地回到了修道院,甚至回到策莱斯滕兄弟身边也了无兴味。这里的一切都是有棱有角的,笨拙而粗糙。策莱斯滕也不例外。尽管策莱斯滕的身体能给他欢愉,因为他已学会了那一套苟且之事,但策莱斯滕的肉体并没有帕斯哈利斯幻想的那种东西。他挨着他躺在床上的时候,羞涩地幻想着策莱斯滕是个女人。他伸手顺着情人的后背抚摸,最后他的手指触摸到的是毛烘烘、粗糙的屁股,绝望中只好赶忙把手缩回来。后来他又开始想象,设若自己是个女子,那时策莱斯滕当能保持本性了。他想,但愿自己有副女儿身,连带着两腿之间的那个神秘的狭小、阴暗、肮脏的地方,他不由打了个充满快感的寒战,直到成了一个真正的着了迷的人。“那玩意儿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呢?”他思索着,“是不是像耳朵眼,像鼻孔,只是稍大点,圆圆的,显眼的。或者,也许是道裂缝,是个永远流血的伤口,就像皮肤上划破了个口,永远不痊愈。”只要能了解这罪恶的秘密,帕斯哈利斯就是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但不是从外部认识事物的那种了解,而是成为他想了解的那种东西,在自己身上体验到那玩意儿的存在。
在接下来的那个冬天,策莱斯滕患了感冒,不意病情最后严重到无药可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