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痉挛,在小牢房的四堵墙内扑腾,挣扎,口吐白沫。“见你的鬼去吧,马雷克。”卫兵吼叫道。他们把他按倒在地,捆了起来,给他打了一针。
他进了勒戒所。他跟其他身着褪了色的住院服的人一起,在医院的宽阔走廊和螺旋式楼梯上徘徊,游荡。他依次排队取药。他像领圣餐似的吞下抗毒灵。他凝视着窗户,那时他第一次想到,他的目的是尽快死去,从这个精神上受尽折磨的国度,从这红灰色的土地,从这个烧得太热的医院,从这身洗褪了色的住院服,从中毒的肉体中解脱出来。从此他的每个想法都归结到这一点——找到一切可能的死亡方式。
夜里,他在浴室的莲蓬头下割开了血管。前臂的白色皮肤裂开了,露出的内部。那是红色的,多肉的,酷似新鲜的牛肉。他在晕倒之前觉得很奇怪,不知为什么他会想到他在那里见到了光。
自然,他们把他关进了隔离室,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他住院的时间也延长了。他在那里待了整整一个冬天。回家后,才发现双亲进了城,住到他的一个姐姐家中,现在他是独自一个人了。父母给他留下一匹马,他靠这匹马从森林里拖木材,砍成木料卖给别人。他有了钱,于是又可以喝了。
他总觉得自己身上有只鸟。然而他的这只鸟是怪怪的,非物质的,叫不出名称的,也并不比他本人更像鸟。这只怪鸟吸引他去关注那些他不理解的事物,那些他害怕的事物,那些找不到答案的问题;引诱他去见那些令他感到尴尬的人,招引他跪倒尘埃并突然在绝望中开始祷告,甚至什么也不祈求,而只是一个劲地说,说希望有人会听到他说话。他憎恨自己身上的这只鸟,因为它只能加深他的痛苦。要不是有这只鸟,他或许能坐在房子前边,悠闲地喝着酒,望着他屋前越来越高的山。而后他就会清醒并以毒攻毒地治疗酒后不适症,而后他就会再次不加思索,没有愧疚,肆无忌惮地喝得烂醉如泥。这只鸟必定有两只翅膀,它们有时在他的身体里胡乱地扑扇着,被什么拴着不自在地拍打着。他知道,鸟的两只脚给捆了起来,甚至有可能是给拴在什么沉重的东西上,因为他永远不能飞走。虽说他根本不信奉上帝,心里却思忖道:“我的上帝,为什么我内里有这种东西让我如此受尽折磨!”任何酒都不能控制住这只动物。它总是令人痛苦地、有意识地留在那里,它记得马雷克的所作所为,记得他失去了什么,毁掉了什么,错过了什么,偏离了什么,遗漏了什么。“贱货!”他醉醺醺地对如此这般嘟哝道,“为什么它如此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