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疲劳才是他唯解脱。
有人带来司马迁由于为辩护而获罪消息。但既不感激,也不怀有同情。他与司马迁虽然相识,也打过招呼,但没什交情。相反,他只觉得那是个夸夸其谈讨厌鬼。事实上,现在,为抑制自己内心苦痛,已经耗尽心力,哪里还有什心情去体察别人不幸呢?虽说不觉得司马迁是在多管闲事,可事实上也并不感到有什可抱歉。
对于胡地风俗,起初只觉得既野蛮又滑稽,但结合当地实际水土和气候来看,就觉得没什野蛮和不合理,故而也就渐渐地接受。不穿厚厚毛皮胡服,就熬不过朔北寒冬;不吃牛羊肉,就攒不起抵御严寒体力来;没有固定房屋,那是他们生活形态使然,是不能蛮不讲理地贬斥为低级、原始。如果非要坚持汉人生活习俗,恐怕在这胡地自然环境中,是天也活不下去。
还记得上代单于所说过话。且鞮侯单于说,汉人开口,总说自己国家是礼仪之邦,而将匈奴行为看得如同禽兽般。可汉人所说礼仪究竟是什呢?不就是将丑恶表面加以美化,不就是“虚饰”吗?就见利忘义,嫉贤妒能而言,汉人与胡人,到底哪个更严重呢?在贪财好色方面,又到底是哪个更无耻呢?剥去华丽外衣来看,应该都是样。只不过汉人懂得糊弄与掩饰,胡人不懂罢。当他引用汉初以来汉人骨肉相残,诛杀、排挤功臣实例来说这番话时,几乎无言以对。
事实上作为名武将,他以前也再对烦琐礼仪怀有疑问。他觉得在许多情况下,胡人粗野、正直,要比掩盖在美名之下汉人阴险、毒辣好得多。他总觉得不问情由地将诸夏之俗奉为高雅,而将胡地风俗贬为野蛮,完全是汉人偏见。譬如说,以前他也盲目地相信个人在“名”之外,必须有“字”,可仔细想来,这样必要性,是根本不存在。
他妻子是个极其温顺诚朴女人。直到现在,在丈夫跟前还是畏畏缩缩,连话都不敢多说句。可他们所生儿子,却点也不怕老子,动不动就要爬到他膝盖上来。看着这个儿子小脸蛋,就会想起数年前留在长安那个儿子——与他母亲、祖母起被砍脑袋——面庞,令他黯然神伤。
恰好在投降匈奴前年,汉朝中郎将苏武被扣押在胡地。
苏武原本是作为和平使者,为交换俘虏事宜而被派来。然而,由于某副使十分偶然地卷入匈奴内部纷争,整个使团成员都遭到囚禁。单于无意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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