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个年轻人头脑之敏锐而惊叹不已,可不仅仅是子路个。只是比起他头脑来,他人格尚未成熟。这点也是谁都心知肚明。但这仅仅是个年龄问题。虽说子路也曾因他过于轻薄而大声怒喝过他,可总体而言,子路是对这个青年抱有“后生可畏”之感。
有次,子贡跟两三个同门师兄弟说大意如下段话:
——都说夫子厌恶巧辩,可觉得他自己“辩”起来真是太过“巧”妙。对此,们定要加以警惕。因为这与宰予等人“巧辩”,是完全不同。宰予之“辩”,由于“巧”得太过明显,能给人以“乐”,却不能给人以“信”。也正因为这样,反倒可以说是十分安全。然夫子之巧辩则截然不同。虽不似行云流水般地流畅,却具有不容置疑厚重感;虽缺乏逗人开颜之谐谑,却有含蓄深沉之譬喻。这种巧辩,是谁都无法反驳。当然,夫子之所言,其九分九厘经常是绝无谬误之真理;夫子之所行,其九分九厘都应成为辈之典范。可即便如此,剩下那厘——也即令人不容置疑夫子之辩中百分之,有时,恐怕是用来为夫子之性格(其性格之中与绝对普遍性真理未必致,极少部分)做辩护。们需要警惕地方,就在于此。这,或许是因为与夫子过于亲密无间、过于狎昵不羁才生出求全责备。事实上,后世之人将夫子推崇为圣人,也是最自然不过事情。因为从未见过像夫子这样近乎完人人,估计将来也不会再出现这样人。想说只是,即便是夫子,也还有着那极其细微、丁点地方需要们加以警惕。像颜回那样与夫子性情相合之人,是绝对不会像这样有所不满。夫子时常夸赞颜回,说到底,或许就是他们性情相合缘故吧……
黄口小儿竟敢对老师说三道四,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子路闻听此言后,不由得气不打处来。然而,尽管他知道子贡是出于对颜回嫉妒才这说,可他也感觉到子贡这话中自有其不容蔑视之处。因为就性情相合与否这点,子路自己也意识到。
们只是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东西,这小子竟能说得如此清楚明白。——对于这个狂妄小子所拥有这种奇妙才能,子路在极端轻蔑同时,又不由得佩服。
子贡曾向孔子提过个奇妙问题:
“死者有知乎?将无知乎?”
这是个关于人死之后有无知觉,或者说灵魂是否不灭问题。
对此,孔子回答颇为别具格:
“吾欲言死之有知,将恐孝子顺孙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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