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作从前李征仍活在老虎体内之见证。”
袁傪又命随员执笔记录。其诗曰:
偶因狂疾成殊类,灾患相仍不可逃。
今日爪牙谁敢敌,当时声迹共相高。
为异物蓬茅下,君已乘轺气势豪。
此夕溪山对明月,不成长啸但成嗥。
此时,残月辉冷,白露满地,林间寒风阵阵,喻示着天将破晓。行人全都忘却眼前之事离奇怪谲,尽皆肃然沉寂,为诗人不幸而哀叹不已。草丛中,李征声音再次响起:
“方才说,不知为何会遭此厄运,但细想起来,倒也并非茫然无绪。在还是人时候,尽量避免与人交往,人们也因此说倨傲不逊,妄自尊大。人们不知道,其实是心中某种近似于羞耻心东西在作怪。当然,曾被誉为乡党之鬼才,并非没有自尊心。然而,这种自尊心,无疑是种怯弱自尊心。想以诗成名,却又不进而投师访友,相与切磋琢磨。与此同时,又不屑与凡夫俗子为伍。这都是那怯弱自尊心和妄自尊大羞耻心在作怪。深怕自己本非美玉,故而不敢加以刻苦琢磨,却又半信自己是块美玉,故又不肯庸庸碌碌,与瓦砾为伍。于是渐渐地脱离凡尘,疏远世人,结果便是任愤懑与羞恨日益助长内心那怯弱自尊心。其实,任何人都是驯兽师,而那野兽,无非就是各人性情而已。于而言,这种妄自尊大羞耻心就是野兽,就是猛虎。它毁自己,害苦妻儿,伤害友人,最后,又如此这般,将外形也变成与内心相致模样。如今想来,自己仅有那点才华也都付之东流。常卖弄什‘无所作为,则人生太长;欲有所为,则人生太短’格言,其实哪有什远大志向,无非是害怕,bao露自己才华不足之卑劣恐惧和不肯刻苦用功无耻之怠惰而已。才华远逊于,却凭磨砺精进而卓然成家诗人,不知凡几。只可惜变成老虎后今日,才终于明白这个道理。每念及此,便心如刀绞,悔恨不已。到如今,已经无法再过人生活,即便在脑中吟成多出色诗作,也无法公之于世。更何况头脑正在日益趋近于猛虎。该如何是好?那虚掷往昔光阴!每念及此,唯有跑上山巅,面对空谷咆哮。这种撕心裂肺悲哀,极想找人倾诉。昨夜,还在那里对月咆哮,希望有谁能理解心中苦楚。野兽们听到咆哮声,唯有惊恐万分,跪地求饶而已。山峦树木、明月白露,也以为仅仅是只老虎在震怒狂吼。纵然呼天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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