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依在法水院栏杆上,眺望闪烁着强光池子。金阁中从未被照耀得这样明亮,甚至让人感到有些不安。
没有留意,正向漱清殿走去男女竟发生口角。争吵越来越激烈,可句话也没有听清楚。女人也用强硬语言回敬他,但不知她是说英语还是日语。两人边争吵边走,早已把存在忘却,又折回法水院来。
女人冲着探出头来骂人美国兵脸,狠狠地扇记耳光。然后她调头拔腿就跑,脚蹬高跟鞋沿着神路向人口处跑去。
摸不着头脑,也从金阁走下来,在池畔追上女
膘下远方,旋即又沉入混浊无底深渊。接着,她呼唤男人名字,将杰克发音叫做夹--克。
“夹--克,兹·科尔德!兹·科尔德!”
女人声音哀哀切切地在雪地上旋荡。男人没有作答。
对于干这种行当女人,是头回感到她美。并不是因为她像有为子。她仿佛是幅经过逐推敲吟咏而描绘出来肖像,刻意画得不像有为子。这是怎回事?它是抗拒有为子记忆而形成影像,带有种反抗式新鲜美。之所以这说,是因为她带有种媚态,这种媚态是对于有生以来最初感受美所产生种滞后官能反抗。
谁有点这女人是与有为子相同,那就是她对没有穿僧衣而穿脏工作服和长统联靴,连瞧也不瞧眼。
这天清早,全寺庙总动员,好不容易才用雪耙清理出条让参观者步行路来。们辟出这条路,倘使人数不多,排成列还是可以将就通行,旅游团来就不好办。先于美国兵和女人走在这条路上。
美国兵来到池畔,视野开阔,他张开两臂喊几句什,于是扬起阵欢笑声。他粗野地摇晃着女人身体。女人皱着眉头,又说声:
“噢!夹--克。兹·科尔德!”
美国兵看到常绿树上被积雪压弯叶子后面清晰可见红果实,便问那是什。只能回答是常绿树。也许他是个与他那彪形躯体不相称抒情诗人,但他明亮眼睛却露出几分残酷。在《鹅妈妈》这首外国童谣里,把黑眼睛唱成坏心眼,而且是残酷。大概人托异国东西来梦想其残酷性是种惯例吧。
按照常规引领他们参观金阁。泥醉美国兵摇晃下,把鞋脱下来,东只西只地扔在地上。用冻僵手从兜里掏出份需要在这种场合朗读英文说明书来。可美国兵从旁边伸手把它抢过去,怪声地读起来。导游就成为不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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