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莱纳夫人靠在于连胳膊上,那样地忘情,她脸都感觉到于连脸温热。
这两个人后半夜完全不同。德·莱纳夫人兴奋,因最高尚精神享受而激动不己。个卖弄风情少女早早地恋爱,会渐渐习惯于爱
,于是激情就让她昏头,她竟又抓住于连无意中放在椅背上手。这下可惊醒这个野心勃勃年轻人:他真希望所有那些如此傲慢贵族都来作证。吃饭时,他同孩子们坐在桌子末端,他们微笑着望着他,可那是怎样种恩主微笑啊。“这女人再不能轻视,在这种情况下,”他心中暗想,“应该对她美貌有所感觉,有义务成为她情夫。”这样念头,若是在他那朋友天真表白之前,他是不会有。
他刚刚突然间下定决心使他感到轻松快活。他对自己说:“必须得到这两个女人中个。”他觉得追求德尔维夫人要好得多,这倒不是因为她更可爱,而是因为在她眼里,他始终是个因有学问而受人尊重家庭教师,而不是最初出现在德·莱纳夫人面前那个胳膊下夹着件平纹结子花呢上衣木工。
德·莱纳夫人偏偏总把他想成那个年轻工人,羞得眼白都红,站在门口不敢按铃,觉得那最有魅力。
于连继续察看自己处境,他看出他不应该考虑征服德尔维夫人,她大概觉察到德·莱纳夫人对他有意。他于是不能不回到德·莱纳夫人身上来。“对这女人性格知道些什呢?”于连心想,“只是这点:出门之前,握住她手,她抽回;今天,,抽回手,她却抓住,并且握紧。真是个好机会,让把她曾对表示轻蔑全都回报给她。天知道她有过多少情夫!她看中,也许仅仅是因为见面容易。”
唉!这就是种过度文明造成不幸!个二十岁年轻人,只要受过些教育,其心灵便与顺乎自然相距千里,而没有顺乎自然,爱情就常常不过是种最令人厌烦责任罢。
于连那小小虚荣心继续向前:“尤其应该在这个女人身上取得成功,万发迹,若有人指责当过低贱家庭教师,可以说是爱情把推向这个位置。”
于连再次把手从德·菜纳夫人手中抽出来,然后又抓住她手,紧紧握住。将近午夜,回客厅时候,德·莱纳夫人低声对他说:
“您要离开们,您要走?”
于连叹口气,答道:
“不得不走呀,因为热烈地爱着您,这是个错误……对个年轻教士来说,这是怎样个错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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