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板夹往桌上扔,从工作服口袋里掏出支小手电筒。
“可以让检查下吗?”
“可以。”
鲁道夫脸凑上前来,近在咫尺,可以闻到他气息中有混浊咖啡味,也可以看到他刮胡子时在下巴留下新伤口。他把光线直接照入右眼,有那片刻,视野中心只剩个亮点,暂时将世界其他事物都消融。
“
“早点时候喝些葡萄酒,后来又喝威士忌,但已经是几个小时前。”
“抱歉,再问次——值班值太久——你为什认为自己精神有问题?”
“因为过去这八小时,人生根本说不通。切感觉都很真实,但又不可能是真。”
“你最近头部有没有受伤?”
“没有。不过,后脑好像被人打过,摸起来很痛。”
“有人在追。”
不该告诉他,只可惜太累,无力过滤思绪。听起来定百分之百像个疯子。
“追你?”
“是。”
“谁在追你?”
“……好吧,这些话听起来很疯狂。只是想让你知道自己也明白。”
他从板夹往上瞄眼。
“家不是家。”
“不懂。”
“就是说这样。家不是家。家人不见。里面东西都……高级得多。全部都重新装潢过,而且……”
。
“姓什?”
迟疑着,不知该不该说出全名,但话说回来,也许这只是脑瘤作祟,或是脑袋里出问题。
“德森。”
告知拼法,他便照着草草写下来,那应该是个人基本资料表吧。
“是谁打你?”
“也不确定。现在几乎什都不确定。”
“好。你用过药吗?不管是现在或过去。”
“年会抽几次大麻。但最近没有。”
医生转向护士说:“要叫芭芭拉来抽血。”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他们为什追你吗?”
“因为……事情很复杂。”
他评估、狐疑眼神隐藏得远比服务台护士细腻且训练有方。差点就没看出来。
“你今晚有没有吃药或喝酒?”他问道。
“但还是你住址?”
“对。”
“所以你是说里面变得不样,但外面还是样?”他口气像在跟小孩说话。
“对。”
“贾森,你脸上伤是怎来?你衣服上泥巴呢?”
“是主治医师鲁道夫。你今晚为什挂急诊?”
“觉得精神出问题。可能是长瘤或什。”
“为什这说?”
“事情变得很奇怪。”
“好,能不能请你说得详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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