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我用双手触摸三夹板墙,手指抚掠过各种工具,有树剪、锯子、齿耙、斧头的斧刃。
我从墙上取下斧头,握住木柄,用一根指头划了一下斧刃。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感觉斧头已经多年未磨,斧刃上有多处深缺口,已不再锋利。
我眨着被汗水刺痛的眼睛,小心地打开门。
没听到一点声响。
我用手肘再顶开几厘米,直到能再次看见后院。
我往左转,全速冲刺到下一条巷子。
每家后院几乎都有高高的围墙护卫着,但从这里过去的第五家,搭建的却是及腰的铸铁围墙。
一辆SUV一个甩尾急转弯,加速驶进巷内。
我连忙逃向矮墙。
由于没力气跳过去,只好笨手笨脚翻爬过顶端的金属尖齿,摔进后院。我爬过草地,来到车库旁的小库房,门上没有挂锁。
忙爬起身,朝通往住户后院的落地窗冲去。
铜制门把手上了锁。
脚步声接近了,说话声也变大,无线电噪声中夹杂着尖声下达的指令,叽叽作响。
我转开锁、拉开落地窗,以最快的速度跑过红杉木平台,平台上有个足以用来炫耀的烤肉架,比我的更高级,还有一座我从未拥有过的按摩浴缸。
下了阶梯进入后院,经过一片玫瑰园。我试着去开车库门,但上了锁。
是空的。
在这个宁谧平静的窄缝中,奥卡姆剃刀定律在我耳边呢喃——当两种理论的所有条件相等时,最简单的解答通常就是正确的。那么我认为有个秘密的实验组织,为了控制人的心智或天晓得什么目的而下药绑架我,这么想符合该定律的逻辑吗?恐怕不然。若是如此,他们就得给我洗脑,让我相信我家不是我家,否则就得在短短几小时内,弄走我的家人、搬空屋里的东西,好让我再也
库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我溜进去时有个人刚好跑过后院。
我将门关上,以免被人听见我的喘气声。
我实在喘不过气来。
库房里黑漆漆的,充满汽油和旧草屑的味道。我背靠着门,胸口猛烈起伏着。
汗水从下巴滴落。我抓掉脸上一条蜘蛛丝。
屋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家中每盏灯都点亮了。想必有四五个人在一楼跑来跑去找我,一面互相叫喊。
后院有一道高达两米半的围墙,用以遮蔽外界目光,当我打开栅门的搭扣锁,正好有个人跑上后院平台,高喊我的名字。
巷子里没有人,我也没停下来思考该往哪个方向,只顾着跑。
到了下一条街,我回头一瞄,看见有两个人在追我。
远处有辆车的引擎轰隆发动,随后便听到轮胎急速旋转摩擦路面的吱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