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呢?就像婴儿在片漆黑中想要什东西,或者想起什伤心事,却无法诉诸语言,只会放声大哭,拼命地挥拳踢脚。就是这样心情,这双手也忘乎所以地不知不觉打开包袱皮,握住菜刀。然后,这不听使唤手拿着菜刀在黑暗中向阿秀捅去。事情全部经过就是这样。”
听到增田富供述,包括繁邦在内所有旁听者都清晰地看见在黑暗中伤心哭泣得拼命挥拳踢脚婴儿幻影。
陈述完毕后,增田富双手捂脸低声呜咽。从后面看过去,她囚衣里面肩膀颤栗反而因为丰腴肌肉显得哀怜。旁听席气氛从起初好奇心逐渐变成另番景象。
雨还在下,白蒙蒙窗户把沉痛光线充满室内,仿佛只有身处中心位置增田富才是所有生存、呼吸、悲哀、呻吟人们全部感情代表。只有她具有感情权利。刚才人们还直注视这个开始发胖三十岁女人汗津津肉体,现在大家却屏息凝眸注视着种情念刺破人肌肤,如同厨师刀下活虾样狂蹦乱跳。
她全身被人们看遍。不为人见犯罪行为今天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借助她身体原形毕露,展现出比善意、道德更清晰犯罪特性。比起在舞台上露骨表演女演员,增田富更是毫无遮掩地让人们尽情观看。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与把整个世界作为观赏者世界毫无二致。坐在她旁边律师在为她辩护上实在软弱无力。身材娇小增田富尽管没有任何引人注目头簪、宝石等装饰品,也没有华丽衣裳,但仅仅是犯罪人这点,就足以成为个女人。
“如果日本设立陪审制度,说不定这个女人会无罪释放哩。能言善辩女人可不得。”学仆又在繁邦耳边嘀咕着。
繁邦心想,人旦按照自己情感法则采取行动,谁也无法阻挡。这是以人理性与良心为自然前提现代法律绝对无法接受理论。
另外,他又想,起先认为来旁听这起案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现在觉得并非无关,但同时发现自己实在无法与增田富在他面前喷发出来这种红彤彤熔岩般情感相接触。
雨没有停,天空却稍微明亮起来,些云彩散去,变成小阵毛毛细雨。光线映照得窗玻璃上雨珠如同幻影般闪闪发亮。
本多希望自己理性直这样光亮,却又无法抛弃容易被狂热黑暗诱惑心性。然而,这狂热黑暗只是种迷惑。并非任何别东西,仅仅是迷惑而已。清显也是种迷惑。而且这种从根底上动摇生命迷惑其实必定与命运、而不是与生命联系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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