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天早晨去神宫参拜,听说是另有目呀。”
“另有什目?”饭沼脸色紧张,放在膝盖上握着拳头微微颤抖。
“少爷,不要说。”
老女仆像尊陶瓷偶人倒下去似地靠在椅背上,流露出从心底感到歉愧不安表情,但那双轮廓鲜明双眼皮眼睛半睁半闭,放射出锐利光芒,痛快开心情绪从那张假牙歪斜嘴边松弛皮肤里渗透出来。
“去神宫要走正房后面,必定从女仆格子窗外经过。你每天早晨都是这样和阿峰见面吧,听说前天从窗户给她递情书。是不是这回事?”
饭沼叫到房间里,并不完全出于因为自己已经消除身上阴影,所以想看眼饭沼开朗表情善意。
几分醉意掩饰清显轻率。而且蓼科这个老女仆虽然恂恂有礼,恭谨虔敬,却像个千年老牌妓院老鸨,每道皱纹都镶嵌着浓厚妖冶。身边有这种轻薄相,清显狂妄放肆也被淡化。
“学习上事,饭沼什都教给。”清显故意对蓼科说:“不过,也有很多东西饭沼没有教。其实,还有很多东西饭沼好像也不懂。所以,今后还是有必要请蓼科当饭沼老师。”
“瞧您说,少爷。”蓼科态度卑恭地说:“他是大学生,像这样不学无术人怎敢……”
“所以,不是对你说吗?不是让你教他做学问。”
没等清显说完,饭沼就站起来。苍白脸上,所有细微肌肉仿佛都在抽搐,显然内心在极力抑制情绪冲动。平时总是阴沉沉脸上孕育着黯淡火花,眼看着就要进发爆裂。清显愉快地看着他,他知道饭沼现在心如刀割,却把他苦不可言扭曲丑陋面部视为充满幸福脸……
“从今天起……辞退。”
饭沼愤怒说罢,转身正要离开。蓼科突然跳起来,把抓住他。这个装模作样
“您别拿这个老太婆开心……”
清显和蓼科这样对话,根本不把饭沼放在眼里。清显没有让饭沼坐,所以他直站着。饭沼眼看着窗外湖面,阴沉沉天底下,中之岛周围野鸭成群,山顶上松树绿叶显得寒冷萧瑟,整个小岛枯草覆盖,像穿着件蓑衣。
清显让饭沼坐下,饭沼才小心翼翼地落坐在小椅子上。他怀疑清显并不是直没有注意到自己站在旁,肯定是他在蓼科面前故意显示自己作威作福气派。饭沼对清显这个新动向倒觉得高兴。
“饭沼啊,刚才蓼科在女仆那里聊天时候,无意间听到这件事……”
“啊,少爷,别……”蓼科使劲摇手,但已经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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