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我当着全体同学的面受侮辱您很高兴了?”艾美喊道。
“我不会选择这种方法来纠正错误,”她的母亲回答,”但我
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面如白纸。
姑娘们面对这么一个心碎欲绝的人物,也再无心思上课。
此后的十五分钟里,这位傲慢敏感的小姑娘尝尽了铭心刻骨的耻辱和痛苦的滋味。别人或许觉得此乃小事一桩,荒唐好笑而已,而她却觉得伤透了心。她有生十二年以来,一直与爱为伴,从未领教过这种打击。而一想到"回到家我不得不把这事说出来,她们一定会对我失望之极!”她连手掌和心上的痛苦也顾不上了。
这十五分钟就像一个小时那么漫长,但最后还是走到了尽头,她终于盼到一声"下课!”的命令。
“你可以走了,马奇小姐,”戴维斯先生说。看得出来,他心里头很不自在。
艾美横了他一眼,眼光充满谴责,令他不敢轻易忘怀。她一声不吱,径直走进前堂,一把抓起自己的东西,心里狠狠发誓,”永远"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回到家里她仍伤心不已。
不久,姐妹们相继归来。一个义愤填膺的会议随即召开。马奇太太虽然神情激动,但没有多说,只是无限温柔地宽慰自己受了伤的小女儿。梅格边掉泪边用甘油涂洗艾美那遭受凌辱的手掌。贝思觉得即使自己可爱的小猫咪也安慰不了如此深重的痛楚,乔怒发冲冠,提议戴维斯先生应该立即逮捕,罕娜对那"坏蛋"挥起拳头,捣土豆做饭时也敲打得劈啪作响,仿佛那"坏蛋”就躲在她的捣下面。
除了她的几个伙伴外,没有人注意到艾美没来上学;但眼尖的姑娘们发现戴维斯先生下午变得相当宽厚,而且格外紧张。将放学时,乔露面了。她神情严峻,大步走近讲台,把母亲写的一封信交上去,然后收拾起艾美的物品,转身离去,在门垫上狠狠蹭掉靴上的泥土,似乎要把这儿的脏物从脚上抖干净。
“好了,你可以放个假,但我要求你每天都和贝思一起学一点东西,”那天晚上马奇太太说,”我不赞成体罚,尤其不赞成体罚女孩子。我不喜欢戴维斯先生的教学方法,不过你结交的女孩子也不是什么益友。我要先征求你父亲的意思,再把你送到别的学校。”“太好了!我希望姑娘们全走掉,毁掉他的旧学堂。一想到那些令人馋涎欲滴的酸橙,我就气得发疯。”艾美叹息着,神情就像一个殉难者。
“你失去酸橙我并不难过,因为你破坏了纪律,应该受到惩罚,”母亲严厉地回答。一心只想得到同情的年轻女士,听到这话颇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