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这纯粹是狡辩。”内藤的话被纪本横加打断,“这世上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解释?你回去给我好好看看新闻,所有媒体都在报道金融厅积极看待债权放弃一事,难道你看不见吗?”
“媒体的报道也并不都是正确的。现在媒体对我们的报道不是说我们捂盘惜贷,就是恶意逼款,哪一桩不是
作为社会公器的立场摆在第一位,大胆做出‘断臂求生’决断的时候吗?”
内藤愁眉紧锁。营业二部提交的会签文件,是根据合理的判断做出的结论。但是现在各位董事口口声声挂在嘴上的,怎么全是政治上的考量?像刚才那个舌灿莲花的乾,就在花言巧语地诱导董事会。越是这样冠冕堂皇的道理,越是有杀伤力。
“金融厅的意思,必须尊重。”就在这时,纪本再次郑重其事地开口道。他目光直视中野渡,眼中放射出胜负一举的决心和孤注一掷的威严。
“眼下的损失令人痛惜。但是,这次我们绝不能不顾对航空行政的影响,而只考虑本行的利益啊,行长!”纪本一副不容分说的语气继续说道,“的确,特别调查委员会的成立,其中或许是有些问题,他们处理问题的方式有欠妥当这或许也是事实。但是,现在不是死盯着这些细节不放的时候,而是应该放眼大局。社会舆论明显支持债权放弃方案,以帮助帝国航空实现重振。对此,我们不是应该顺应社会呼声,根据特别调查委员会提出的方案提供支援吗?”
会议方向逐渐向放弃债权一边倾斜。坐在正中央的中野渡一动不动地听着。
“我可以说两句吗?”瞅准顷刻的沉默间隙,内藤要求道。
“虽然你们一直强调让银行放弃债权是金融厅的意思,但真的是这样吗?”
内藤这么说,显然就是在反对纪本了。
“不错,金融厅的意见书里的确提到,要我们再次探讨对航空行政的影响。但是无论如何这也无法和直接赞同我们放弃债权画等号啊。从根本上而言,我们最应当优先考量的,本就不是什么航空行业的保全,而是金融体系的稳定。况且,我们从来就没有说过要对帝国航空坐视不管,我们说的是要出手相助。那么,到底该怎么理解其中的企业贷款?根据授信判断提供贷款,最终回收贷款,这就是原则。现在明明可以坚持这一原则,却要根据对金融厅意见书的表面理解,而自甘放弃金融业本该坚持的内核本质吗?这对于全球性的东京中央银行而言,真的是正确的授信判断吗?我本人,坚决反对放弃债权。”
在慷慨激昂的内藤面前,董事会陷入了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