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画这件事并不是心血来潮,社长早就着手卖画了,只不过这么多画,卖掉也需要一些时间。”半泽用十分冷静的声音答道。
“事实就是没有卖掉啊。”
听到黑崎的反驳,半泽哑然失笑。
“要说事实,纳鲁森不是也没有破产吗?纳鲁森真的快要破产了吗?伊势岛饭店的画和土地可是已经进入拍卖流程了。纳鲁森呢,开始走破产程序了吗?还没有吧。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真的收不回货款,说不定纳鲁森内部也存在可供处置的剩余资产呢。”
当然,半泽本人也认为,纳鲁森破产一事基本板上钉钉。他这么说,只是为了在谈判中争取一点优势,同时尽量拖延时间。
只能这么办了吧。”
半泽平静地把杯中的酒送到唇边。
“你小子还真喜欢把人当傻瓜。算了,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但是,一直这么装蒜也不是个办法,你得快点想出解决措施。不然的话——”
渡真利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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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崎愤怒极了,他的脸颊像濒死的鱼的鳃,开始急促地张合。空气中似乎能听到他咬紧后槽牙时发出的声音。半泽没有理会这些,继续说着:“就算您是金融部门的人,也不能草率地宣布一家公司破产吧。这么做,
半泽与渡真利喝完酒的第二天下午两点,黑崎主导的第二次资产审查开始了。
东京中央银行的某间会议室中,半泽与小野寺坐在桌子的一侧,坐在另一侧与他们对峙的是以黑崎为首的三名审查官。银行方像往常一样,派出木村旁听。此时,木村正板着脸坐在半泽旁边的座位上。
“关于前几天谈到的纳鲁森,我们这边没有收到破产的消息。”半泽先发制人地说,“听说该公司确实因为大宗客户韦斯特建设货款一事大伤脑筋,但没有正式的消息表明他们开始走司法程序了。”
“正式的消息?”黑崎笑出了声,“等你得到正式消息,一切不就太迟了吗,至少你应该查得到,他们确实无法回收韦斯特建设的货款。并且,伊势岛饭店好像有外调人员在纳鲁森吧。只要向那个人打听,伊势岛饭店的领导层也会知道纳鲁森的真实情况。所以,你可不要说因为没有渠道,所以打听不到消息。”
黑崎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机会,接着说:“还有,那批拍卖后用作额外收益的画,是不是暗示了公司的会长有公款私用的嫌疑?就连你们银行发放的流动资金贷款都有可能被挪用呢。事到如今,居然突发奇想用卖画的钱来填补亏损,这家公司还真是不靠谱,内部管理简直一团糟。贷款给这种公司,就不怕收不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