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田明白,公司之所以接收外调人员,是因为东京中央银行施加的压力。但他的内心并不会轻易地谅解这一切。“凭什么”这个念头或许已经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不仅如此,还有别的原因导致了野田对近藤的反感。
野田讨厌银行。
长年与银行打交道的过程中,野田经常被银行职员训斥。因此,“太过分了,银行那帮浑蛋”成了野田在酒桌上一定会
“资金筹措得怎么样了?来得及吗?”
近藤觉得自己必须回答点什么,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声叹息。
“银行正在审核资料,再等一等吧。”
“我可不管这些!”
轻轻敲打着办公桌的野田突然大声说道。野田虽然是下属,却比近藤年长十五岁。这番训斥反倒让人弄不清谁是上司谁是下属了。“我是在问结论,结论知道吗!这个月月底必须筹到钱,来不及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里之流传播的。
“我觉得跟那个没什么关系。”
“既然如此,”田宫突然用可怕的表情瞪着近藤,“请你多去银行活动活动,尽快搞定贷款。你可以找老熟人背后疏通一下嘛。法子多得很,我拜托你多动动脑子,行不行?!”
“对不起。”
我到底在为了什么道歉啊?
你不说我也明白啊——近藤很想这样回敬他,却开不了口。
因为现状是,只要近藤还在总务部长这个位子上,就必须和野田通力合作。
如果因为不恰当的反驳得罪了野田,那么今后的工作极有可能开展不下去。与其变成那样,不如让野田责备几句。
然而,野田的态度甚至让人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憎恨,原因不难理解。
野田兢兢业业地工作了二十年,却只是个课长。好不容易熬到前任部长退休,满心期待自己能够升职,此时,银行的外调人员却从天而降。即便如此,他也巧妙地击败了一任又一任空降部长,这次终于轮到近藤。
突然间,近藤发觉看不清自己所在的位置。他歪着头,对自己的处境表现得十分困惑。他的脑中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他逆光站立着,煤焦油组成的黑暗正在他的背后蠢蠢欲动。
***
“部长,这样我很为难呀。”
近藤回到自己的座位后,耳边响起了下属野田英幸抱怨的声音。总务课长野田在公司工作了近二十年,从田宫父辈那一代开始到现在,一手包揽了田宫电机所有的会计事务。
近藤注意到老员工嫌恶的眼神,于是再一次感受到内心某个角落正在遭受侵蚀。近藤的头衔与前一位调任者一样,是总务部长。虽说是部长,可部下只有以野田为首的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