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习惯而随我到这完全相异的环境里来。这隔间部分铺着地毯,人们坐的是小圆桌,喝的是杜松子酒。不料,我的躲避并无效果,因为何雷斯在酒吧间里也变换了座位,能由那儿的格子门很清楚地看到这隔间。这仍然使我坐立不安,虽然我极力想忘记他,但每次我在喝酒笑谈之际,另一半的我却在潜意识里不时探望他是否又在那酒吧里。果然,当我转头瞧时,他那沉郁的面孔,尤其那一对忧愁的眼睛,由格子当中显现得更可怕。
所以,我不得不停止了去那儿喝酒的习惯。当然,这对于屈生来说是很可惜的,因为他非常舍不得那儿的诗情画意,尤其适合于他品尝的那么好的啤酒。
我是尽力把何雷斯忘掉的。可是,有一夜大约在下半夜3点钟左右,电话铃声响,我由听筒里一听到是他的声音,他的影像又在我脑海里强迫出现。
像这样三更半夜里来电话,十之八九都是母牛要生产。何雷斯这一次也没有例外,只是要兽医要得更急切。当然他也像大多数农民一样,在这种深夜打电话时总是再三道歉。我说我立刻就会去,但他一定要知道到底我会在几分几秒里出发。我讽刺地告诉他:我起床要几分钟,穿衣要几分钟,下楼要几分钟,发动车子倒出车库要几分钟……我想他这么听着至少要损失了好几分钟时间了。
等我把车子驶进那沉睡的村落,何雷斯肉店的窗户里已亮着灯光。当我由车厢里取出工具的时候,何雷斯在店前往返踱步不知道已经多少次了。我想我的迟缓动作,必定使这位一年多来欠债不还的人,感到万分不耐。
经过店内到了后面的牛棚,要临盆的是一头胖胖的大白牛,看样子它并不怎么慌张不安,只是不时扭一下身躯,让那小宝宝的脚在那么一扭里又伸出来寸许。这种脚先出来的生产,算是给兽医初步的暗示:这将是一次麻烦的接生了!母牛初次生产,胎牛脚先出来,每每叫我顿失笑容。
“我曾经伸手进去摸到了小牛头,”何雷斯说,“但我没办法使它转头。我也曾拼命地拉它的脚,拉了将近半小时!”
我脱光了上衣,但是还在担心这里太热。以往在别的农场里接生,他们的牛棚都是粗陋而通风的,可是何雷斯这儿却是一间现代化的牛屋,六头牛都有暖气供应,而且屋里点的是电灯,不像一般农家用油灯。
我将双臂消毒而且擦上肥皂,开始伸手进去探看,这自然不难找出毛病的所在。不错,我手触到这里边的一只小牛头与两只小牛腿,但它是属于另外一头小牛的,而不是已经伸脚出来的这一头。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