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一副愉快表情,但是不免时时透露出很不自然的样子。
“你可以来看看‘草莓’么?”他问我,“这几天来它显得越来越不舒服了。”
当路德还在半路的时候,我已经走进了他的牛棚,而瞧见“草莓”的样子使我在走向它的中途几乎僵在那儿。这怎像我当初所见的“模范牛”呀,难以置信它全身的强健肌肉都不见了,站在那儿的简直只是个牛皮包覆着牛骨架!它两眼发直地呆望着墙壁,那呼噜噜的呼吸声,几乎整个牛棚里都听得见,而且那双颊因呼气而噗然鼓突的情形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的。偶尔它会发出一两声痛苦的咳嗽,嘴里就流出泡沫来。我呆站在它面前一定很久,路德把手按在肩膀上我才清醒过来。路德有点悲戚地说:“它现在是这儿牛群里最难看的一头了!”
“路德!我真没想到它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到现在还不肯相信!”
“它转变得很突然,”路德说,“我也没见过牛会瘦得这么快。”
“那脓肿一定长得太大了,使得它没办法呼吸。”我正这么说着,它的四肢开始发抖,我生怕它会跌倒下去。我立刻回车上拿了一罐高岭敷药,“来,用这个来敷它的喉咙,可能会有些帮助。”
弄好了以后,我又对路德说:“我想今夜这个药会发生效力,把那脓肿给爆开。”
“如果再不行,明天它就只好等死了。”路德含糊地说着。一定是我的表情显得十分悲伤,因此路德才又突然恢复了他那不屈不挠的微笑,而且立刻安慰我,“不要紧的,吉米!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别人所能做的你都做了。”
但我内心里一直感到不安。尤其当我跨上车子,路德太太匆匆赶过来,说今天正好是她烤面包的日子,特地把一大块面包放在我手里的时候,我更感到无限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