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
彭立森跟莫莱士互望了一眼,一人抓了乔治的一个肩膀,像熟练的专家翻转一袋肥料或马铃薯似的,先把乔治弄成仰卧,再把他拖着靠墙坐起。他的头向前深垂着,两臂无力地松挂在肩膀上,脸色还是很难看。
我不禁感到有点责任感,因而我又说:“好像该弄杯酒来给灌一灌吧?”
彭立森却不赞成。他说:“不,没关系,他一会儿就会好的。我们还是开始我们的工作吧!”似乎他认为他已经溺爱乔治太过分了。
这一次事件,使我想起人们对于流血的反应问题。在我开始行医的第二年,我就已发现了许多公式,其中一个就是:个子越大的人越容易晕倒。(还有其他类似的推理——也许不太科学化,例如:住小屋子的人,家里往往养着大型狗,住大屋子的人反而养的是迷你狗;一开口就说“不惜工本,务请治疗”的人,结果总是迟迟不肯付账,甚至赖了不给。又譬如我在谷地里问路,人们往往最后说:“放心,你绝不会迷路的。”我就知道结果我必然会迷路。)
早在我怀疑之中的是尽管乡下老百姓比城里人更接近于基本的东西,但乡下人却比城里人更加得敏感。有一天晚上,勃伦摇摇晃晃地走进西格的屋子里来,脸色有如白纸,显然是受了什么重大的刺激似的。“给我倒点威士忌士口来!”他颤声说着。我先把他扶到一张椅子里坐下,而西格已经倒了一杯酒放在他手里。喝了几口威士忌,他才告诉我们,说他方才是去听艾力生医师讲演有关急救的常识。“他谈到人体的动脉静脉还有什么的。”勃伦呻吟着说,一边手按在额上,“天老爷!那真是可怕的东西呀!”原来在场听讲的人当中,于开讲后不及十分钟,先是渔贩王福勒当场晕倒,接着是这位勃伦勉强支持着摸索到厅门而跑出来。据说他们认为那讲台上就像个屠宰场似的陈列着许多人体标本。
有趣的是这一类的例子我可以俯拾即是。主要的原因是我们外科兽医跟一般外科医生不一样,这也就是我们比他们有更多麻烦的地方。一般外科医生要动手术的时候,是把病人送进手术室去的,外人看不到什么情景;我们外科兽医却多半是在现场就要操刀而割的,而且,牲畜的主人以及管理人员也多半要被拉进来帮忙,因而他们也就被迫看到各种不寻常的景象。
在我短短的行医经验里,我已经成为看人突然晕倒的专家了。当然,现在要我把这种情形作个统计还言之过早,但我的确没看见过女人与小个子的男人会在看动物开刀时晕倒——他们或许会有各种程度的要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