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我们只有这一点点亮光吗?”
“是的。”他带着惊异的神气回答。他看看灯又看看我,那表情似乎在说:“哼!他还想要什么……有这个灯还不够?!”
“好,那么就请站过来一点吧。”我仔细看了猪一下,问他,“这头猪的年龄不大,对不对?”
“对,这是它第一次生小猪。”
那头猪还是躺着不动,但又在使劲。
,味儿又香。这一晚的享受,到此圆满结束!这几个钟头的奢侈生活,使我回家时一直回味着,不忍不去想它。
我上了床,关了灯,仰卧在床上,瞪视着一片黑暗,音乐仿佛仍在我耳边响着。当我的回忆刚刚要荡漾到大舞厅里去时,忽然间电话铃响了。
对方的声音非常小,当然是从远处打来的。
“喂,我是艾琴生。我有一头患难产的母猪,它生不出小猪来,已经闹了一夜了。你来吧!”
我没办法只好答应他。挂上电话听筒后,我看了看表,已经2点钟了。我觉得有点木然,啊!喝了那么多香槟,吃了那么多佳肴,现在却得到那个最偏僻的小村子去给难产的猪接生,这是多么恼人的事!
我对他说:“它里面不通,请你给我拿一桶热水,一块肥皂,一条毛巾来。”
“没有热水,火灭了。”
“那么,随便有什么拿什么来吧。”
于是农夫走开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一片漆黑里。我在黑暗中,好像又听到了跳舞
我睡眼矇眬地把睡衣脱下来,穿上衬衣,当我穿我那硬挺挺的灯芯绒衣裤时,我简直不敢看在柜子里挂着的那套租来的礼服。(因为我太惭愧了!)
当我经过那漆黑的花园走向车房时,我的脑子里又出现了那亮晶晶的大水晶吊灯,那人影闪来闪去的大镜子,那正在演奏中的乐队。
我到达了目的地,那是一个满是泥泞的脏地方。下车后,我在泥地里走了一会儿,才到了一座房子门口,但敲敲门,并没有人应门。于是我又到对面几幢小房子前,通过一个小门,而看到了猪圈。猪的臭味扑鼻,远处有一个半明不灭的小灯,隐隐中看见有一个人影站在那里。
于是我走过一群牛和许多牛粪,几乎被一个破隔板绊倒,溅了一身的牛尿,踏了许多牛屎!最后看到了一头母猪,它侧卧在那里,两肋颤动着,一阵一阵在用劲。
那位艾琴生先生并不太热心似的,和我打了一下招呼。他是一个半老的农夫,胡子大概有一个礼拜没刮了,戴着一个宽边的古董帽子。他一只手插在他的破裤袋里,一只手拿着一盏半明不灭的脚踏车的灯,那里面的电石似乎很快就要寿终正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