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上帝。你在天国,这天国就在我的内心。
企盼你告诉我你的姓名,我是指真实的姓名。可你是那样深不可知,遥不可及。
我希望知道你究竟有何大能。可是不管你能耐大小,求求你,帮助我度过这一切。虽然这一切也许并非你的所为。我从不相信周围发生的一切出自你的本意。
我有足够的食物果腹,因此我不会浪费时间,向你祈求食物。它不是主要问题。问题是如何才能吞下肚去而不被噎着。
现在谈到宽恕。请别忙着现在来宽恕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你去办。比如:倘若其他人尚未陷入险境,就让他们继续安然无恙。不要让他们受太多痛苦。假如他们必死无疑,就让死神来得干净利落。你甚至还可以为他们提供一个天堂。正因为如此我们才需要你
闪着白色的微光。一抹光辉,一道曙光,电子的舞蹈。接着又是一张脸,许多脸。可他们转眼便消逝了,不管我怎样朝他们伸出手臂,他们还是从我身边溜走了,黎明时分的幽灵。回到各自栖身的地方去了。陪陪我,我想说。可他们置之不理。
是我的错。我丧失了太多太多记忆。
今晚我要祈祷。
伊莉莎白嬷嬷和丽迪亚嬷嬷没有跪在床脚,没有跪在体育馆的硬木地板上。她们俩一个双臂叉在胸前,腰带扣上挂着电动赶牛刺棒站在双重门边;另一个大步穿行在一排排身穿睡袍、跪在地上的女人中间,只要哪个人稍有懈怠,精神不够饱满,便用木棍轻轻敲打她的背、脚、屁股或手臂。丽迪亚嬷嬷希望我们的头垂得不高不低,脚指头并拢朝前,双肘弯成合适的角度。她对这件事的兴趣部分是出自审美的考虑:她喜欢漂亮的外表。她希望我们全都看起来像刻在墓壁上的、属于盎格鲁-撒克逊时代的人物;或者像圣诞卡里的天使,整齐划一地穿着象征纯洁的衣袍。可她同样清楚强其筋骨、劳其肌肤的精神价值:一点点小痛苦能帮助你们涤荡心灵,她说。
我们祈祷的是将我们掏空,这样我们才能以无瑕之身被重新填满:被恩惠,爱,苦行,精子和婴儿填满。
哦,上帝,宇宙的主宰,感谢你没有赐我男人之身。
哦,上帝,将旧我消灭干净。赐予我果实。克制我肉体,使我得以繁衍。
有些人念着念着,会陶醉其中,不能自拔,忘情于对自己的羞辱之中。一些人居然会呻吟哭泣起来。
珍妮,别出洋相了,丽迪亚嬷嬷喝道。
我坐在窗台上,透过窗帘望着空旷的花园,就这么祈祷。我甚至连眼睛都没合上。我的内心和外界是一样的漆黑。或者说一样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