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我问。既然有我们,就必然有一帮人。我知道的。
“你不会以为就我一人单枪匹马吧?”她说。
我当然不会那么认为。忽然一个念头泛上我的脑海,她也许是个密探,一个卧底,专门安排来诱我上钩的。这就是我们生活的环境。可我不愿相
“这里安全吗?”我低声问。
“我想再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安全了,”她说,“我们看起来就像一对祷告者,仅此而已。”
“可那些玩意儿呢?”
“那些玩意儿?”她反问道,声音还是压得低低的。“在外面总是最安全的,不用担心传声器监视。至于在这里就更不可能安这种东西了。在他们看来,谁也不敢在这里胆大妄为。不过我们也逗留得太久了。没必要太晚回去。”于是我们一起往回走。“走路时低下头,”她说,“稍微侧向我这边。那样我能听得清楚些。一有人来就不要说话。”
我们像往常一样低头往前走。我心里太激动,几乎喘不过气来,但还是竭力保持步子镇定。此刻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倍加小心,惟恐引起旁人的注意。
掉开目光。这种对视中含有一种不无惊愕的成分,就像初次见到别人的裸体。我和她之间的空气骤然变得危机四伏,这在以前是不曾有过的。就连这样四目相接也充满危险。虽然附近并不见其他人。
终于奥芙格伦开口了。“你认为上帝会倾听这些机器祈祷吗?”她声音很低:这是在感化中心养成的习惯。
要是在过去,这句话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充其量只是一句类似学术思考的话罢了。可此时此刻这句话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我可以尖声大叫。可以拔腿跑开。可以一言不发地背转过身,向她表示我绝不容忍有人在我跟前这样一派胡言。反叛、煽动、亵渎、异端,所有这些词汇聚集到一起。
我坚定了一下自己。“不会。”我回答。
“我原以为你是个忠实信徒。”奥芙格伦说。
“我也以为你是。”
“你老是那么一副虔诚无比的样子。”
“你不也一样。”我回道。我好想大笑,大喊,紧紧拥抱她。
“你可以加入到我们中间来。”她说。
她不无宽慰地嘘了口长气。我们终于跨过那道看不见的界线走到了一起。“我也不这么认为。”她说。
“不过我想这也是一种信仰,”我说,“就像西藏的转经筒。”
“那是什么东西?”她问。
“我只是读到过,”我说,“它们靠风力来旋转。这些东西现在都没有了。”
“和其他所有东西一样。”她说。一直到这会儿我们才把目光从对方脸上转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