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名贵格派异教分子已经被捕,”他面带微笑,温和地宣布,“其他罪犯不日也将缉拿归案。”
两名贵格派教徒出现在屏幕上,一男一女。他们脸上的表情惊恐万状,但还是极力在摄像机面前保持尊严。男人的前额被涂上了一块大大的黑色印记;女人的面纱被扯掉,头发一绺绺地披散在脸上。两人年纪都在五十岁上下。
接着出现一个城市,还是从空中鸟瞰的景象。过去这里曾经是底特律。在播音员声音底下,传来大炮轰鸣声。
有总胜于无。
头条消息,来自前方的报道。事实上,根本无所谓什么前方:战事似乎在几个地方同时进行。
从飞机上俯视下去,一座座山林树木蜡黄。我希望她能把色彩调调。这时传来播音员的画外音:阿巴拉契亚高地的启示天使军第四师,在光明天使军二十一营空中力量的协同配合下,用烟雾弹熏出了一小批浸礼派游击队。电视画面上出现两架黑色的直升机,两侧是漆成白色的机翼。飞机下面,一片树丛正爆炸起火。
接着是一名俘虏的特写镜头,胡子拉碴的脸上肮脏不堪。两名身穿笔挺黑色军服的天使军士兵一左一右地押着他。俘虏接过一根天使军士兵递给他的香烟,用被缚的双手笨拙地将其放到嘴上,龇牙咧嘴地微微一笑。播音员还在继续说着什么,可我不再倾听,而是盯着这人的眼睛,竭力猜测他心里在想什么。他知道自己正面对摄像机:这个笑究竟是表示蔑视,还是屈服?他为落入敌手感到难堪吗?
电视里播的全是打胜仗的消息,从来没有打败仗的报道。谁愿意看到坏消息呢?
他是个演员也不无可能。
这时播音员出现了。举止亲切,神态如老父般慈祥。他从屏幕上向外平视着我们,健康的肤色,花白的头发,坦诚的双眼,眼睛周围布满智慧的皱纹。这一切使他看上去就像一个大众心目中的理想祖父。他那平和的微笑在传达着这样的信息: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为大家好。一切都很快会好起来的。我向你们保证。和平的日子即将来临。你们要信任我。你们要像好孩子,只管安心睡觉。
他告诉我们的正是我们梦寐以求的。他的话很能打动人。
我与他搏斗着。我对自己说,这人就像一个戴着假牙,整过容的上年纪的电影明星。但与此同时,我又不由自主地被他说服,好似被催眠了一般。但愿他说的是真的。但愿我深信不疑。
接着他又讲到一个地下间谍集团在卧底线人的协助下,被一个眼目小队一举破获。这个间谍集团一直在偷偷把珍贵的国有资源越境转移到加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