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时常觉得,自己迟早有天会因此道心失守,在天劫之中灰飞烟灭。
闻朝见他神色异常,慌忙询问:“师尊……伤口又疼吗?”
“无事。”晏临缓缓吐出口浊气,整个人放松下来,又恢复往日平静。
他已克制百年,便不难再克制下个百年,下下个百年。
风鸣是只鸟,是赤乌,自当振翅高飞于蓝天之上,而非被他关在金丝笼里。
闻朝点头。
晏临被他扶上轮椅,胳膊搭在扶手上,便觉余温未退——这高山之上寒木,竟变得如此温暖,可见是用火仔细地烤过。
他神色动容:“风鸣有心。”
他爱徒,在他休息时亲手为他做把轮椅,细心地打磨好每个零件,甚至想到木材之中存有寒气,特意以灵火烤之,不让寒气侵染他身体。
如此这般,叫他如何……
临坐在榻边,似乎刚刚起身,未束青丝披散肩头,身上还残留着丝睡梦初醒慵懒,淡化那股与生俱来冷漠气息。
闻朝视线垂落:“师尊你……腿还疼吗?”
晏临微微抿唇。
他经脉里有股滚烫灵力,无论他用什方法都无法压制和驱除,这灵力天生与他犯克,经过哪里,就在哪里留下灼烧般痛楚。
然而他脸上丝痛苦表情也没有,仿佛正在忍受灼烧不是他般:“不疼。”
他拿起案边盏茶
如何能按捺住那颗时常悸动心呢。
如何能不想将他失而复得爱徒永远留在身边,留在白鹿居内,留在那间无人知道密室里,用精美镣铐锁起来,便再也没有人能将他从自己身边抢走,再也没有人能折他双翼,再也不会让他受到点伤害。
晏临抓着轮椅扶手,用力到指节泛白,觉得体内那股滚烫灵力疯狂地翻涌起来,像是在对他进行无情鞭笞和惩罚。
身为仙门首座,他竟有这种……不齿于人念头。
甚至在被烈火灼伤时他都不愿躲开,只要是徒弟给东西,哪怕是伤,他也愿意接着。
闻朝才不相信他不疼,他清楚地记得晏临被灼痛折磨五百多章,最严重时候,连心脉都被灼伤,彻夜呕血不止,打坐入定都不能。
他越想越觉得可怕,他已经没时间继续耽搁下去,须得快点找到书中所说药材,给师尊疗伤才行。
晏临视线落向他身后,定格在轮椅上:“这又是何物?”
“是给师尊做轮椅,”闻朝果断把门槛拆,把轮椅推到晏临面前,“师尊要试试吗,只用很少灵力就能催动。”
晏临关注点只在第句:“你……亲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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