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无与伦比的肌肉群——各位,请看它们是如何运作的。全球最伟大的国际象棋大师会高呼:这是我的大脑——啊!请注意这两条与众不同的脑沟,就命名为“象的Z形走位区”吧。自豪的母亲会说:这是我的肚子,生出了两个孩子呢。布劳就是这样幻想的。这是他的愿景:在一个公正的世界里,我们不会迅速地毁灭神圣之物。因此,他不遗余力地努力实现这番梦想。
为什么会有人对这种想法发难呢?我们新教徒显然不会。但是,就连天主教徒也不该对此大惊小怪吧:毕竟,我们有那么多古老的证据,收藏了那么多圣物遗骸,当耶稣向我们展示出他那颗鲜红又鲜活的心脏时,塑化技艺的守护神也许正是基督耶稣本人。
被阻隔而显得轻柔的引擎轰鸣声为布劳医生耳机里的音乐增添了一种意想不到的空间感。飞机正往西飞,所以,夜晚没有在应该结束的时候结束,而是不明不白地拖延着。他一次又一次抬起遮光板,看远处的云天交际处,现在能看到白色的曙光了吗?闪现出崭新的一天,崭新的机遇了吗。然而,什么都没有。屏幕暗着,电影放完了。屏幕上时不时会出现地图,飞机形的小图标在地图上龟速前行,但地图上没有具体数字标明到底飞行了多少距离。甚至于,那张地图都像是芝诺①设计的——每一段距离都是无限远的,每一个地点都是无法逾越的崭新空间,当然,任何一种移动也都是幻觉,所有人在空间中旅行也是幻觉。
外面的寒冷是难以想象的。高度是难以想象的。让这么重的机械体在稀薄的空气中飞行也是难以想象的事情。“我们感恩,上帝。”布劳医生耳机里的天使们用德语唱道。
他看了看左侧女乘客的手,几乎无法克制自己去爱抚它。这个女人头枕男人的肩头睡着。在布劳右侧的男孩也在打盹,小伙子有点胖。他的胳膊绵软地垂挂在座椅外侧,几乎就要擦到医生的裤子了。他也要克制自己,别去抚摸他的手指。
在长方形的机舱里,他的座位挤在两百个乘客中间,呼吸着他们呼吸的空气。事实上,这正是他如此喜欢旅行的原因——强迫人们挤在一起的好办法,身体挨着身体,和另一个人类近距离相处,好像旅行的目的就在于靠近另一个旅行者。
但这些人,每个人,他还要——他看了看手表——与之共处四小时的生物们,看起来都像是单细胞的,光滑,闪亮;像是可以用来玩儿滚球的小圆球。正因为这样,布劳的本能系统中唯一被激活的接触种类就是抚摸:用指尖轻轻捻磨,用指肚,感受那种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