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场面后,就只能祈祷他没有惹恼外地来酒客,因为本地人都不会生埃里克气。他在酒吧里四处张望样子就像是隔着朦胧塑料帘子往外看,既然茫然失焦眼神已说明他此刻正在海上独自航行,支索帆高高竖起,那你还能指望他怎样呢?这时候,你唯能做就是好心送他回家。
“听好,狠心人,”埃里克还在胡言乱语,把他手指头往人家胸口戳,“也在跟你说话呢。”
“得吧,埃里克。们走。”
“你上过船,对不?签过文书?好,好,签就签;该来什就来什;不过还是要说句,也许不会发生,但毕竟……”他嘴里含糊不清,又从门口走回吧台,要点最后杯,又说:“草稿草稿。”哪怕没人明白那到底是什意思。
他会继续胡搅蛮缠,直到有人瞅准时机,拽着他制服边角把他摁到座位上,等到送他出租车到门口。
不过,他也不是天天这样好斗。更多时候,他还没喝到这个程度就自己走,因为他得步行四公里才能到家——他注意到,这段长路尤其招人恨。路线终年不变,那条路两边尽是长满野草旧草场和幽影幢幢矮松树。有时候夜色明朗,他离得很远就能看到风车磨坊剪影,磨坊早就不用,如今只在游客们彼此拍照时充当背景。
暖气会在他到家前小时开启——他为省电这样设定——所以,冷冷空气——浸透海盐潮湿空气——仍盘桓在那两个黑漆漆房间里。
他是靠道菜活下来,那是唯样他还没有厌倦东西:薄切土豆片,中间夹上培根条和洋葱片,在铸铁锅里煎熟。撒上牛至粉和胡椒粉,再加把盐。这道菜很完美,营养非常均衡:脂肪,碳水化合物,淀粉,蛋白质和维他命C。吃饭时候,他会打开电视,但大部分电视节目都让他讨厌,所以看到最后总要开瓶伏特加,喝光,再去睡觉。
真是个倒霉地方,这个岛。生生地被推挤到北方,好像被塞进黑漆漆抽屉;风大,潮湿。出于某些原因,人们依然生活在这里,并不打算搬到明亮、温暖城市。他们就只是窝在自家小木屋里,那些木屋沿着沥青路字排开,沥青每加层,路面就高点,他们只知道骂,希望这切都能彻底消失。
你可以沿着那条路路肩直走到小港口,那个破地方只有堆乱七八糟房子、间卖船票塑料板屋和乱糟糟船坞。在这个时节,船坞里根本没几条船。也许到夏天,会有几艘游艇载来些反常游客,他们厌烦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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