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到街面上。他朝灯光最密集方向走,走向码头边大道,所有咖啡馆和餐馆都在那儿。但现在太晚,虽然是周五,那儿也没有太多人;大概已经半夜两点。他环顾四周,想在寥寥几桌客人里找到布兰科,但没看到他,没看到那件贝壳T恤。客人里面有意大利人,那大家子快要吃完晚餐,他还看到两个老人,他们边用吸管喝着什饮料,边目不斜视地盯着那家吵吵闹闹意大利人。还有两个秀发如云女人,很亲密地挨着,肩头抵着肩头,沉浸在她们交谈中。还有对儿都是本地人,两个渔夫。没有人在乎他,多如释重负啊。他顺着片阴影边缘走着,刚好在水岸边,他闻得到鱼味,感受得到海上吹来咸咸、暖暖轻风。他有点想转身,往上,沿着某条后巷,走去布兰科家,但他不能放任自己那做——他们肯定已经睡。于是,他在栈台边张小桌边坐下。侍应生没有来招呼他。
他望着走向邻桌那几个男人。他们搬来把椅子——因为总共有五个人——全都坐下。甚至没等侍应生过来,还没点任何酒水,他们就已经构成种不谋而合紧密关系,彼此之间仿佛有条隐形、默契纽带。
这几人岁数不等,有两人留着大胡子,但所有不同之处都很快消隐在他们不约而同构建小圈子里。他们在交谈,但他们说什并不重要——他们好像在排演首合唱曲,每个人都要唱,现在都要试试音,开开嗓。小圈子里注满他们笑声——笑话是绝对应景,甚而是需要,哪怕是老掉牙笑话。阵低沉笑声令空气颤动,占领整个小圈子,也镇住邻桌游客——那两个中年女人突然被吓到似,安静下来。笑声引来很多人好奇注视。
他们是在为亮相做准备呢。侍应生出现俨如拉开序幕。这个托着盘饮料侍应生只是个孩子,却在不经意间担任他们司仪,宣布歌舞剧正式开场。他们看到他就立刻活跃起来;有人举起手——这儿——示意他该把东西放在哪里。时间安静下来,玻璃杯被举起来,杯沿凑上唇边。他们中有些人——尤其是没耐心那几个——无法抵抗闭起眼睛冲动,恰如在教堂里,当神甫将圣餐庄严地放在伸出舌头上时那样。世界随时都可以天翻地覆——地板在们脚底下,天花板在头顶上,这些不过是陈规罢,身体不再只属于身体本身,而是从属于生物链部分、生活圈个分区。现在,玻璃杯移动到唇边,酒水倾空瞬间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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