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挨到块儿,戴尔芬直保持着固定睡姿,这让她浑身酸痛。她小心扭动着身体,稍微调整下四肢位置,结果小姑手下子甩过来,戴尔芬小心翼翼地把她手放回她肚子上。
“没有,”小姑用德语说,“把你手指头伸出来。”
她在梦中呓语,闷闷声音从围巾下透出来。她说是童话中巫婆对汉塞尔说话,似乎是在警告着戴尔芬。戴尔芬深深吸口气,让四肢放松,大脑放空,静待入眠。
本来将自己想法告诉小姑是件令人头疼事,结果这个难题被马库斯解决。他夜里突发急症。对于马库斯来说,这是次伟大而隐秘胜利,虽然生病这件事并不是他有意为之,也不是他能预料到,不过多年后,每当回想起来,他总觉得也许是自己冥冥之中已经预料到离开纽约、坐船去德国后会发生种种。在准备启程那个早晨,他双颊通红、目光呆滞。马库斯发高烧,着急菲德利斯天没亮就敲开戴尔芬房间门,想让戴尔芬陪在孩子们身边,自己出去买药。戴尔芬走进房间,挨着木床上马库斯坐下来。双胞胎迷迷糊糊地穿着衣服,边打哈欠边拉扯着袜子,她能感觉到他们心中按捺不住兴奋。马库斯身上滚烫,嘴唇烧成熟透梅子色,他额头发白,呼吸急促。戴尔芬摸摸他手腕,脉搏跳动得急促且不均匀。他脸痛苦地扭曲着。
戴尔芬顺手拿走男孩们脸盆,将马库斯头扶在脸盆上。马库斯吐会儿,感觉好受些,于是戴尔芬端着脸盆去卫生间。她丝不苟地将脸盆洗涮干净,又往盆里接些冷水,将水端回房间,浸湿手帕,轻轻为马库斯擦擦额头和他那瘦削高耸且布满雀斑颧骨,还有他脖颈,耳朵,纤细手腕和手臂。戴尔芬细致且充满关切地打量着他,完全没料到他病情会发展得如此迅猛,同时也担心会同样迅猛地传染给其他人,不过好在没有变得更糟。
服用过阿司匹林马库斯开始说胡话。戴尔芬坚决表示马库斯不能走,这次没有人反驳她,反驳也只会是白费口舌,不过小姑不甘心马库斯票就这样作废,她决意要把那张票卖掉。马库斯不必跟他们去德国结局让她如释重负,甚至懒得掩饰自己轻松心情。她用手捂着脸,在走廊里和马库斯道别。戴尔芬蹲下来,拥抱双胞胎,抓着他们有些扎手外套,迟迟不肯放开,然后低下头闻闻他们满是尘土味头发。她握着双胞胎粗糙小手,两个孩子亲吻她,她抚抚他们额头。双胞胎缓缓地挣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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