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斯塔再没什好说,便去楼上看玛丽在做什,留下斯塔人双臂抱在日渐消瘦胸前,坐在摇椅里晃来晃去。
和玛丽合住在楼上客房里,墙上刷着比例协调暗粉色,挂着同棵树在不同季节照片。有时躺在客房床上,几小时都睡不着,因为玛丽常常说梦话。她常常在梦里长篇大论地恐吓陌生人。“拿过来,”她说,“以前听过那套说辞。”
天夜里,听着她说梦话,突然明白她在梦里干什。她在收尚未结清账款。梦里,她把脚抵在别人家前门门框上,人家要关门撞上她时,她就大声喊叫。“欠条上有你签名,”她叫道,“们法庭上见!”
房间里到处都是玛丽东西,她手提箱里装东西多得出奇。她把那块红砖头放在床头柜上,用块毛巾小心包住,这样它宇宙能量就不会流失到空气里。玛丽从不收拾衣服,即使内衣内裤也不收拾,或堆或搭在书桌和椅背上,人人都可以看到。她只把那条肥大白色棉灯笼裤挂起来,用衣夹固定在衣架上。因为斯塔不允许她把灯笼裤挂在外面,所以玛丽只能挂在衣橱门把上。红砖头后面摆着座有缺口绿色圣母马利亚塑像。另外,玛丽把星象书籍和毛线都放在触手可及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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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来这儿?”她问,“你们,还有那条该死小狗。”
“因为梦见你病。”说。
“你梦见病。”夜幕降临,斯塔坐在摇椅上摇摇晃晃,脸如石刻刀削,“原来如此,你梦见自己有望继承部分财产。”
听这句来气。“们善待你是因为你母亲曾善待们,”告诉她,“们来这儿,不图你任何东西。”
她晃得摇椅吱嘎作响,俩沉默很久。可随即想到这多年来她直多盛气凌人。知道控制不住自己,冲动,便将在卡车里想到说出来。
“不过,你可以在遗嘱里把玛丽母亲送她缝纫机给她。”说。
晃动摇椅停下来。斯塔张大嘴,嘴里片漆黑,就像阁楼样宽敞,蝙蝠都可以冲进去歇会儿。她嘴巴张得更大,笑出来。要知道,自从们到她家后,她就没笑过。突然,她噎住,不再大笑。
“那台老古董十年前就坏,把它送给葛里尼家。”
认识葛里尼家人,他们是蓝山带出名挥霍之徒,主要靠售卖揉成球铝箔维持生计。知道葛里尼女儿根本不会踩缝纫机,不愿用它做衣物,也从没想过要用,他们大概已在某个寒冬把它劈成小块做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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