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在等我往下说。显然,他认识阿格斯镇的每个人,这时我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如果我告诉他玛丽的名字,他回阿格斯时便会告诉玛丽他见过我,他显然期待我说出妹妹的名字。我本想给他一张名片,但现在得更谨慎些。
“不过,我不知道她是谁,”我改变了主意,“或许只是随口说说,收容所里经常发生这种事。其他小孩假装看过你的档案,然后跟你编故事,要么就是修女在编故事……”
“可你还是信了。”他坚定地直视着我。当一个人允许他自己那么近距离地观察你,且你们四目相对时,就意味着你们之间的距离大大缩短了。现在轮到我说点什么来进一步拉近彼此的距离,我把握住了这个机会。
“去我的房间一起吃晚餐吧。”我提议。
起初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我,之后眼神里充满惊讶。那时我们已匆匆喝下了三杯酒,先前他执意放在桌上的五美元也被服务生拿走了,服务生还找了零钱。三杯酒下肚,我开始感到放松。我看着他站起身的模样,知道他也跟我一样。
他谢过我,慢慢喝了一口,之后便不再说什么。一开始我觉得不太自在,后来我也故意等着,没接他的话。很明显,我们想通过喝酒拉近关系。
“你来自明尼阿波利斯?”他问我。我们之前聊到他来自阿格斯,但这个话题现在更像在打探我的隐私。
“这个嘛……我来自好几个不同的地方。”我回答。
“什么地方呢?”
我没有马上回答。被人问起过去,这让我不自在,但我总得透露些什么,不让他对我失去兴趣。
“咦,不好,”他在座位下面翻找着,“我的小册子丢了。”
我注意到,他的臀部瘦削好看,但身材不够强壮,也算不上结实。我的相貌胜过他。我练举重和游泳,即使出差的途中,偶尔也会跑上一英里。我也很注重自己的心理健康。我与人打交道总是遇上挫折,也许正因如此,我从不会与人交往甚密,以免给自己带来麻烦。
“来吗?”我问。
他找到了小册子,站起身,对我一笑,露出紧张的神色。然后我们一起走过铺着地毯的走廊,上
“圣杰罗姆收容所,”我说,“一座专门收容私生子的天主教收容所。”
他显然没想到我会有这种出身。“不好意思,”他说,“那太不幸了。”
我摆了摆手。
他便没什么可说的了,却仍旧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尽管我尽量与他人保持距离,一般很少谈论自己,但此时却把从未告诉过别人的事跟他说了。
“我有个妹妹,”我说,“和你住在一个镇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