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妈也死了。”
后来,我才明白塞莱斯汀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毕竟她那时已从我这儿听说了玛丽的故事,也清楚其中的细节。玛丽和塞莱斯汀望着对方笑了,她们的眼神就如同在人群中久别重逢。突然间,我发现她俩长得真像,这也很奇怪。当然,这一点只有她俩在一起时才看得出来,她们不在一起时根本没人会注意到这一点。塞莱斯汀的头发是深红棕色,没有光泽,皮肤是橄榄色,眼睛是闪亮的黑色。而玛丽的眼睛是浅棕色,稀疏
那些孩子被遗忘了,只有我们还记得。他们小小的木质或铁质的十字架已经倾斜,我们把十字架扶正,甚至用菜刀在木制十字架上重新刻好他们的名字。我们从牛轭湖[2]边挖来紫罗兰,移栽到墓地里。我们忙这忙那,把墓地变成我们的地盘。我们喜欢在炎热的午后坐在那儿,惬意极了。夏天的风摩挲着墓地里高高的草丛,蚯蚓松动着脚下的泥,河滩上的燕子成双结对在空中飞来飞去。真是个好地方,不那么让人伤感。不过当然了,玛丽非得毁掉这一切。
我低估了玛丽·阿代尔。或许是我太轻信她了,因为在初夏的一天,是我提议一起去找塞莱斯汀。我让玛丽坐在我自行车的把手上,但她太重了,我控制不住车头。
“你来骑。”我在半道上把车停下。她从车把上摔了下去,然后一下子跳起来,把自行车扶住。我体重也不轻,但她的双腿似乎不知道累。拉塞尔·喀什帕,也就是塞莱斯汀那个印第安哥哥,在路上撞见了我们。“哟,你今天又在使唤谁啊?”他说,“她看起来比你可爱多了!”我了解他,他这人总爱说反话,但玛丽不知道。我能感到穿着我旧背心裙的玛丽越发骄傲,她一直骑到塞莱斯汀家,到那儿后我跳下车,径直走进屋。
塞莱斯汀正在烤东西,像个大人似的。她姐姐任由她做喜欢的糕点,不管她会往里面放多少糖。塞莱斯汀和玛丽一起和面团,玛丽也喜欢做吃的,我不喜欢。所以当她们称量、搅拌、给烤箱定时、取出冷却架时,我就坐在餐桌旁,在蜡纸上擀面团,然后切成好看的形状。
“你打哪儿来的?”干活时塞莱斯汀问玛丽。
“她从好莱坞来的。”我替她回答。听到这话塞莱斯汀乐了,但当她发现玛丽并不觉得有趣后,就立刻不笑了。
“说真的。”塞莱斯汀说。
“明尼苏达州。”玛丽回答。
“你爸妈还在明尼苏达州吗?”塞莱斯汀问,“他们还活着吗?”
“他们死了。”玛丽毫不迟疑地说。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实情,塞莱斯汀就已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