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呆了。”罗密欧小声纠正。
“她尖叫,喊来了杰林斯奇先生,杰林斯奇先生跳进水里。艾敏也跳进水里,淌水过去,所有水性好的孩子都跳进水里,其余的大人也纷纷跳了进去。可直到后来他们才找到罗德,他们都说是水蝮蛇搞的鬼。”
罗密欧什么也没说,但他有时对朗德罗感到奇怪。有些孩子听路易斯安那州来的老师说过水蝮蛇有致命的剧毒。有个孩子瞎编,说那是条由水凝成的蝮蛇,会缠在你的脚上,把你往水下拉。罗密欧知道,那是一条普通的蛇,而米尔伯特是因为不会游泳才淹死的。朗德罗确实很冷静,但说什么寄生生物?水蝮蛇?这些口误让罗密欧觉得难受。不只难受,而且让他伤脑筋。
“火车不可能无缘无故地一直跑下去,永远不停啊,”罗密欧抱怨着,“附近一定有个火车停靠的大谷
洗手间后面悄悄溜回灌木丛,重重地倒在树底下。小汽车里下来一家四口,白人,手里拿着两个棕色纸袋,两个孩子把纸袋放在野餐桌上,然后一家四口走进了洗手间。
他们一消失,朗德罗就扑上去拿纸袋。罗密欧跑去看车里有没有别的食物,发现车钥匙还插在点火开关上。他冲朗德罗打了个手势,朗德罗轻快地走过来,滑进驾驶座,转动钥匙,发动汽车,好像他这一辈子都在干这种勾当。
罗密欧和朗德罗离开公路,开到一条县公路上,大路很快变成了石子路,朗德罗一直向前开。他们吃掉三明治和魔鬼蛋,只剩下两个苹果,收好柠檬水瓶子、帽子和夹克,把车停到灌木丛间的小路上,又快步回到他们走过的火车轨道附近。他们开始踩着枕木向西走。天黑时分,他们找到一处防风林,穿上夹克,拿帽子当枕头。两个人把苹果吃了,柠檬水喝了三分之一。夜里驶过三趟火车,速度太快,他们没跳上去。早上他们继续往西走。
“有件事我没搞懂,”罗密欧说,“而且希望永远不懂。”
“唔。”朗德罗回应道。
“‘茶壶盖’的发型是怎么理成那样的,是用跟她脑袋一样大的碗扣在上面理出来的,还是怎么弄的呢?”
“她的头发是一天之内从棕色变成白色的。”朗德罗说。
“她的头发浓密发亮,真是难得。”
罗密欧不相信一日白头的故事,但他还是问朗德罗怎么回事。
“我听人说,她从餐厅后面出去,看到了在学校郊游时淹死的米尔伯特·古德·罗德。罗德还是他淹死时的模样,当时罗德质问她,为什么看到他沉到水里却没赶紧救他,水都没不过她的小腹。人人都说,她是被寄生了[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