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小瓶野格酒。然而,曾有个“十二步戒酒法则”的拥趸告诉我:但凡自己挖掘的东西都可以据为己有。这里仿佛有一种计划,那就是,凡是上帝赐予的,我们都有足够的力量去承受。
还好我不是,我有护工艾琳。
脑海里还在想着每一天都好好做事、滴酒不沾的时候,我已经决定一定要找到一只新的荷兰鼠,圣诞节还要继续过。因为即使是野兽也必须说话。
我们一路狂奔。卖荷兰鼠的商店刚刚关门,我们情急大呼,还是带着钱闯了进来,看,它在这儿,它在这儿。它身上是成熟的杏黄色,还有点儿肉桂色,身上裹着凝脂般的绒毛,好宝宝,香宝宝,荷兰鼠宝宝,我们的宝宝。我们把它装进纸箱里,带回了家,斯通尼一路把它放在自己腿上,仿佛在虔诚膜拜。回到了家,雪球死掉的翳云仍然还在,但已不足击垮我们,因为生命在萌芽,在我们周围,在寂静中,在炎热中。在圣诞夜弥漫着松果味的空气中。
雪球啊雪球,荷兰鼠中的精英。吉尔,我有错。你说过,一切都是媚俗。那个法国乐评人和他的一堆CD都是媚俗的。我现在明白了,是真的。斯通尼看着他的膝盖上的那只小生灵,眼睛里充满了欢乐。凝视着他碧蓝的眼眸,连我都几乎相信那个所谓乐评人的事了。我现在还会坚称你是孩子的父亲吗?会的。但我所看到的欺骗是不可避免的。这些事情是肯定会发生的。我们两个人中有一个疯了。正如你从这则日记中看到的,我也可能会崩溃。
我们回到了房子里。屋里有两只荷兰鼠,一只活着,一只死了。死了的那只僵硬地躺在烘干机上的娃娃毯上,嘴唇微微张开,露出了骨质的牙齿。感谢基督,我们还处在一种奇异的恩典之中,愤世嫉俗者则称之为爱。我记得你工作有多努力,有多负责任,记得你用别致的纸包装起圣诞礼物,你总是用尺子量好纸的尺寸,然后完美地附在包装精美的礼物上,上面的真丝绸带或是锦缎做的假花轻舞飞扬;我记得你对我们的爱,虽说你的脾气让它稍稍黯淡,我记得你对自己的恨,虽说这恨中夹杂着些许虚荣。我记得你爱我们,虽说这爱太疯狂太卑鄙,但爱毕竟是爱。所有的记忆纠缠在一起。今夜在无数平庸、可憎的夜晚中显得格外神圣,我拨打你早已停机的号码,对着电话呢喃私语。不要z.sha,活下去,坚持住。
他们撞进你的工作室时,发现你喝光了那天晚会剩下的伏特加酒——你把酒瓶扔出了窗,差点儿砸到我——那剂量几乎把你毒死。但你没有死,所以活下去,吉尔,坚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