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任何一幅画、任何一件小摆设,什么也没动。她唤来搬运工人,而他们信手把书籍胡乱塞进硬纸箱里。后来,为了干得更快,他们从书架上把书籍成排地往下扒拉。书籍张开自己不会飞的翅膀,无力地散落成一堆。后来纸箱不够用,工人们也不去管它们,搬起装满的纸箱就下楼去了。直到事后才发现,他们搬走了从字母A到L的所有书籍。
在这段时间内,地主波皮耶尔斯基站立在汽车旁边,满意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在封闭的环境里待了几个月之后,突然接触到新鲜的空气,这使他头晕目眩,像喝醉了酒似的。他想放声大笑,想玩乐,想跳舞。氧气在他稠浓的、缓慢流动的血液里燃烧,使干得粘结在一起的动脉膨胀开来。
“一切都像应有的那样准确无误,”他在汽车里对妻子说,他们的车子沿着官道,驶在通往凯尔采的公路上,“凡是正在进行的一切,都进行得很好。”
后来他又补充了这么一句,使得司机、工人和地主太太彼此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
“梅花八给枪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