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你是怎么想的,难道有这种可能性,真的会没有上帝
“伊杰克,去搬些儿木柴来。”米霞说,那语气就像男人们在讲*秽的笑话时叫他走一样。
伊齐多尔走了出去,整个时间他都在想伊凡·穆克塔。他心想,伊凡·穆克塔定是有许多话要说。
几天之后,他终于得以接近伊凡,而且当时他正好是独自一个人坐在屋前的长凳上擦卡宾枪。
“你居住的那个地方是什么样子?”伊齐多尔大着胆子问道。
“跟这里一模一样。只是没有森林。有一条河,但非常大,流得很远。”
,就着茶吃糖。那时他常讲一些最有趣的故事。伊齐多尔在这种情况下,故意以一举一动显示出自己的冷漠,但另一方面,俄国人讲的那些有趣的故事……伊齐多尔不得不装模作样,表示他在厨房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干。尽管喝水或是往灶里添柴火很难花上个把钟头。特别善解人意的米霞常推给他一盒马铃薯,再往他手里塞把小刀,让他削马铃薯。有一次伊齐多尔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迸出了这么一句:
“俄国人说,没有上帝。”
伊凡·穆克塔放下手里的玻璃杯,用自己那双神秘莫测的眼睛瞥了伊齐多尔一眼。
“问题不在于有上帝还是没有上帝。不是这么回事。相信,还是不相信,这才是问题所在。”
“我相信有上帝。”伊齐多尔说,刚毅地向前伸出下巴。“如果有上帝。我相信就能指望得到上帝的保佑。如果没有上帝,而我相信有,我也不用付出什么代价。”
伊齐多尔没有顺着这个话题聊下去。
“你究竟是老还是年轻?我们都猜不透你有多大岁数!”
“我活到现在已有些年头了。”
“比方说,你会不会已经有七十岁了?”
伊凡笑了起来,把卡宾枪放在一块。他没有回答。
“你想得不错,”伊凡·穆克塔称赞说,“不过信仰并非无须付出任何代价。”
米霞用一把木匙子在酒里飞快地搅和,她干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先生呢?先生怎么想?有上帝,还是没有上帝?”
“是这样。”伊凡说着,张开四个手指头举到脸的高度,而伊齐多尔觉得,俄国人眯起了一只眼睛冲他使眼色。但见伊凡弯下第一个指头
“或者现在有上帝,过去也有上帝。”说到这里他弯下第二个指头,“现在没有上帝,过去也没有上帝。或者,”他弯下第三个指头,“过去有上帝,但现在已经没有了。最后一点,”说到这里,他用四根手指像鸡啄食似的啄了伊齐多尔一下,“或者现在没有上帝,将来会出现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