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四四年春天,库尔特接到命令,把营房搬迁到科图舒夫,向西挪动个村庄,离家更近个村庄。人们都传说,布尔什维
手上所有东西。有时,他们走进农舍,库尔特便有种印象,觉得人们刚把粮食藏进角落里。那时格罗皮乌斯上校总是掏出手枪,恶狠狠地叫嚷说:
“没收作国防军军需。”
在这种时刻,库尔特总是感到自己像个贼。
晚上他常祈祷:“但愿别让再往东走。但愿能让留在这里,而后,沿着来道路回家。但愿战争早早结束。”
库尔特逐渐习惯这片陌生土地。或多或少知道哪个农民住在哪里,甚至对他们古怪姓氏也产生兴趣,就像对这里鲤鱼产生兴趣样。因为他喜欢动物,便吩咐把厨房所有残羹剩饭送到他们女邻居屋前,女邻居是个骨瘦如柴老太婆,养十几条瘦骨嶙峋狗。最后他竟能使得老太婆在见面时候咧着无牙嘴巴,默默地冲他微笑。森林边上最后栋新屋子里孩子们有时也来找库尔特。男孩比小姑娘稍大点。他俩头发都是浅黄色,几乎是白色,很像他女儿头发。小姑娘有时还抬起胖乎乎小手,含混不清地说声:
“哈咿希特拉!”
库尔特常给他们糖果。站岗士兵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九四三年初,格罗皮乌斯上校被派往东部前线。显然他没有每天晚上作祷告。库尔特升官,可他点也不高兴。如今升官是件危险事,使他远离家庭。供给越来越困难,库尔特每天带领支人马走遍附近村庄。他操着格罗皮乌斯上校腔调说道:
“没收作国防军军需!”然后将能够拿走东西全部拿走。
他跟手下官兵曾多次帮助党卫军部队镇压耶什科特莱犹太人。库尔特总是亲自监督,将抓获犹太人装上载重汽车。这对他是件极不愉快事,虽说他相信那些人去是对他们更好地方。令他感到厌恶是,他们不得不搜遍各个地下室和阁楼,寻找犹太人逃亡者,跑遍诸多草地、牧场,追逐因恐惧而精神失常妇女,从她们手上夺下她们孩子。他曾下令朝那些疯癫妇女开枪,因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他也曾亲自开枪,必要时从不推诿。犹太人不肯上载重汽车,他们逃跑,叫喊。库尔特宁愿再也不去回想这件事。毕竟这是在打仗,战争就是战争。他每天都作晚祷:“上帝保佑,但愿无须离开这里再往东走。但愿能在这里坚持到战争结束。上帝,保佑,但愿不要把弄到东部前线去。”上帝听取他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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