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道工,第三位是警察,第四位是企业家,第五位是保险业者,第六位是逃犯(你看这巧!),他们在多丽的幽谷里经历了彻底的换脑,对他们的真正生活只当做梦幻或恶梦记忆着,而小戴安娜又将他们唤醒;但是,第七位猎人(戴了一顶绿帽子,这傻瓜)是个年轻的诗人,令戴安娜非常生气的是,他坚持认为她和她提供的娱乐(跳舞的仙女,侏儒,魔鬼)都是他这位诗人的创造。我知道最终是赤脚的多洛雷斯怀着对这种自以为是的深恶痛绝,带领穿格裤的莫娜到“冒险森林”后面的父亲农场,向吹牛者证明她不是诗人幻想的结果,而是一个非常非常现实的乡村姑娘——最后一分钟的亲吻更要增强整剧的深刻内涵,具体说,即是幻想和现实融于爱情中。我觉得不当着洛的面批评什么是更明智的:她是那么全神贯注于“表情问题”又是那么可爱地合着两只佛罗伦萨的纤纤玉手,眨动着睫毛,请求我不要象某些荒唐的家长去出席彩排,因为她想用“首夜”予我头昏目眩的惊喜——而且因为,我这人总是多事,说错话,要不就当着它人防碍她的演技发挥。
那是一场非常特别的彩排……我的心肝,我的心肝……。
那是五月的一天,一阵阵灰色的骤雨作标志——全都滚滚而去了,超出了我的眼界,排斥了我的记忆,当我再见到洛时,是临近傍晚了,她跨在自行车上,手掌压在我们草坪边一棵小桦树湿漉漉的树干上,我被她的微笑所散发出的温柔震摄住,一刹时我相信我们的困扰都已过去。“你还记得,”她说,“那家旅店的名字吗,你知道(鼻子皱起来),说啊,你知道——休息厅里有白柱子和大理石天鹅的?噢,你知道的(呼吸紧促)——就是那家旅店,你在那儿强xx了我。好吧,不说这。我是说,它是不是(几乎是耳语了)叫‘着魔猎人’?
好吧,是吗?(沉思地)是吗?”——而后,发出一声多情、柔和如春的笑,她朝平滑的树干拍了几掌,就骑上土坡,骑到街尽头,又骑回来,脚蹬在静止的踏板上,姿式放松,一只手隐抚在地印花布盖着的大腿上如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