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无可置辩的,他和他的姐姐个头儿一般高,于是,他用胳臂友好的挽着她的胳臂,漫步穿过草坪,向他们的小房子走了过去。这小房子是他们的舅舅在枝叶低垂的花椒树中建起来的。这地方对面的蜜峰对成年人来说是相当危险的,可事实证明对孩子来说却毫无危险。蜜峰和他们相安无事。孩子们说,花椒树是所有的村里最好的树。它们的气味又干爽又芬芳,树上结满了像葡萄似的、小小的粉红色花簇,用手一捻压,就变成松脆、气味辛辣的粉片片。
"戴恩和朱丝婷差别这样大,
雀斑。在那棕色的斑点下,很难看清她的面貌,但那令人气馁的眼睛还是像婴儿时期那样浅淡;在雀斑之中很难看到那双过于浅淡的沙色眉毛和睫毛,淘气的脸旁乱烘烘地长着像帕迪那样极红的卷发。谁也不会把她称之为一个俏孩子,但是谁也不会忘记她,这不仅是由于她那一对眼睛,而且也是由于她那极强烈的特点。严峻、直率、坚定而聪慧,大伙都觉得八岁的朱丝婷还是像婴儿时斯那样小。只有一个人和她特别亲密:就是戴恩。她依然溺爱他,依然把他看做是她的财产。
这就导致了她和她母亲在愿望方面的许多冲突。当梅吉挂起了马鞍,重新回来作母亲的时候,这对朱丝婷是个不堪忍受的打击。有一件事,自从朱丝婷确信她在任何事上都是正确的时候起,她似乎就没有需要一个母亲的愿望了。她是个既不需要知己女友,也不需要别人的热烈赞同的小姑娘。她所萦心挂怀的是,梅吉几乎是个打扰她和戴恩愉快相处的人。她和外祖母处得要好得多,外祖母正好是朱丝婷由衷赞赏的那种人,她保持着距离,对一个人有点儿小算盘觉得很好玩。
"我告诉过他不要吃土。"朱丝婷说道。
"唔,这不会使他丧命的,朱丝婷,不过,对他也没啥好处。"梅吉转向儿子。"戴恩,干嘛吃土呢?"
他煞有介事地想了想这个问题。"它就在那儿,所以我就吃啦。要是它对我没啥好处,为什么它的味道还不错呢?它的味道真好。"
"不一定吧,"朱丝婷傲然地打断了他的话。"我向你打包票,戴恩,真的。有些味道最好的东西是毒性最大的东西。"
"举个例子吧!"他针锋相对地说。
"糖蜜!"她洋洋得意地说道。
戴恩曾在史密斯太太的食品室里发现了一罐糖蜜,吃了许多,之后便大倒其胃。他承认了这个讽刺;可是却反唇相讥。"我还活得好好的,可见它不是那么有毒。"
"那只不过是因为你呕吐了。要是你没吐的话,早就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