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清子露出少女般干净的笑容,“那就……婚礼上见吧。带来的炖菜放冰箱了,记得热着吃。”
“嗯、嗯,谢啦。路上小心。”
国政站在门外,目送清子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尽头。
婚礼当天,Y镇晴空万里。
国政把胡须剃干净,穿上晨礼服和擦好的鞋,接着关好门窗,穿过庭院来到屋后水岸边。
要是不想这些有的没的,他感觉自己立马就会哭出来。国政默默地把拐杖插到伞架里,想对清子说不要走,却碍于那该死的骄傲而没有说出口。
“你那是什么脸?”清子转过来看国政,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
“没啊,我一直不都是这个脸吗?”
清子伸出手抚平国政的乱发。“我也一样,祈祷的一直……一直也只是家庭的幸福。”
那里面有我吗?就算有我,你也不会跟我一起过日子吧。
留袖从衣架上取下,小心叠好后用纸包上,接着把整套和服塞进大纸箱里。
“现在自己穿和服都比较困难。我这边会预约让人来帮忙,你记得把这箱东西在婚礼前一天寄到会场。”
“知道了。”国政在台历上写下“寄和服”几个字,脑子里却开始胡思乱想。
清子要是自己穿和服的话,为了避免第二天迟到,前一晚应该会在这里睡吧。她是不是想避开这件事,才会说“自己穿困难”这种上了年纪的人才会说的话。
清子在本子上记下礼堂的地址和开门时间。
伴随着越来越近的“砰砰”的引擎声,源二郎的小船出现在眼
国政默默地看着清子,各种思绪从脑海掠过。
和年龄相符的写满皱纹的脸,相亲时婴儿肥的脸颊现在自然已凹了进去,但那通透的肤色以及让国政为之心动的小手却似乎一点都没有变。不对,好像是比以前更耀眼了,她眼里知性的深度增加多少,就有多耀眼。原来我老婆是这么美的女人啊,国政的胸腔涌出一股既非后悔又说不上是自豪的情绪。
“不过,新年时我也说了,今后我想要只为自己而活。”
“你肯定做不来的。”国政回答得非常平静。
这不是讽刺,只是他觉得像清子这种重感情的人不可能做到只考虑自己。
“啊,佛灭日啊。”
“据说那天比较便宜。”
“是吗?也是,只要彼此相爱,管他是佛灭日还是黄道吉日呢。”
国政别扭地想,这话还真没错,我们俩黄道吉日结的婚,不也变成这德行?
清子从鞋柜拿出鞋穿上,说是清扫玄关时放进去的。这下国政终于弄清楚了。原来是这样啊,所以我回家的时候,才会觉得有人的迹象却没有鞋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