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层漆饭盒里精心摆放年节菜和盘子里红烧菜。身为源二郎徒弟,为让师父能开开心心迎接新年,彻平也是尽全力。
“红烧菜是麻美做哦。她昨晚工作到很晚,等会儿就来。”
看样子彻平女朋友麻美元旦也会在源二郎家吃饭。
“这是闺女做叉烧。”说完国政把饭盒交给彻平,“源二郎呢?”
“师父还在睡。不过,也要叫他起床。等会儿要烤年糕,有田大爷要吃几块?”
同僚送来几封,远近亲戚送来几封。每封正文和收信人姓名都是打印上去。
闺女家今年也寄来印着全家福贺年片。照片像是孙女过七五三时照。孙女可爱是没错啦,不过他倒没那想看女婿脸,看到老太婆那张无孔不入脸也只会火大。看来妻子不是在闺女家吃闲饭,而是作为家庭新成员融入进去。国政把这封来自闺女家(以及老太婆)贺年卡正面、反面、边边角角都快瞅烂。可是不管看几遍也找不到处手写地方,就差没用火烤,看会不会有字浮出。
这家人也太见外。弄张破明信片,下则禁客令——正月绝对不要来们家,们都给你寄贺年片,你自己见好就收,个人在家老老实实过新年吧。
人生究竟是什玩意儿啊。为家庭、单位工作几十年,人过七十,剩下就是十张都不到贺年片(还是碍于情面)吗?好歹写三十张贺年卡,还都是手写。
国政低下头,坐到厨房椅子上。透过桌子缝隙看到袜子脚趾破个洞。这可不行。国政返回二楼,换双新袜子穿上,顺便还剪脚指甲。
“给两块吧。”
“好。啊,您坐着啊。”
国政叠好大衣和围巾,听彻平话坐在矮桌旁。
彻平站在楼梯下面朝二楼喊:“师父!你要吃几块年糕?”远处传来含混不清如猛兽梦呓似声音
终于,终于到八点。准确来说是7点58分。老花眼哪儿看得那细。国政给自己找个借口,便拿着饭盒出门。
就算披着大衣、围着围巾,北风依旧吹得人脸生疼。国政边走边看天,晴空万里无云,他心想,原来现在孩子不怎放风筝啊。
位于三丁目拐角源二郎家里飘溢着红烧菜和杂烩粥香味。好温馨。打开因蒸气蒙上层水雾推拉门,就听到吉冈彻平热情招呼。“新年快乐!”
“新年好。真早啊。”国政脱下鞋子,从土间走向茶室。
“嗯,昨天也睡这儿做正月准备来着。”彻平得意地指着矮桌上摆放好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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