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互道声祝福,又分道扬镳继续上路。转过山,涉过水,哈罗德直顺着马路往前走。散落在树丛上乌鸦扑腾着翅膀四散飞起,灌木丛中倏忽冲出只年幼小鹿。汽车引擎呼啸声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响起,半刻又消散无踪。不时可以看见路旁房屋门后有只狗,或是排水沟边头毛茸茸獾。路旁樱桃树站在厚厚裙花云里,阵风吹过,便散下地五彩糖果纸。无论再有什突如其来际遇,哈罗德都不会担心。这种自由感觉太珍贵。
“是爸爸。”六七岁他有次这样对母亲说道。母亲饶有兴趣地抬起头。他为自己勇气吓跳,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好。只有戴上父亲低顶圆帽,穿上他睡袍,不满地看着空空如也酒瓶。母亲脸僵住,他想自己至少也会得到巴掌吧。但叫他大吃惊、大喜过望是,母亲突然仰起柔软脖子,房间里响起清脆笑声。他甚至能看到母亲整齐牙齿、粉色牙肉。她从来没有这样笑过。
“真是个小丑。”她说。
那刻他觉得自己像这间房子那高大,好像已经长大成人样。他也笑起来,开始只是咧着嘴,后来渐渐笑得前仰后合。从此他开始努力寻找各种让母亲笑方法:讲笑话,扮鬼脸。有时奏效,有时没什用。有时他不小心打到旁边东西,她还不知道笑点在哪儿就笑出来。
大街小巷,哈罗德条条走过。路窄,又宽,上坡,又拐弯。有时几乎要贴着路旁树丛,有时又可以甩着胳膊大步地走。“别走到那些裂缝里,”他听到自己跟在母亲身后大声喊着,“那里有鬼。”但这次她看他眼神好像根本不认识他,而是迈步跨进每道裂缝。他只好跟着她跑起来,伸长双手,疯狂地摆动。但是要跟上琼这样女-人实在太难。
哈罗德两只脚后跟都磨起新水泡。下午脚趾上也磨起泡来。原来走路也可以是这痛苦件事。他满脑子能想就是水泡。
他顺着B3344国道从希思菲尔德走到奈顿,又到查德利。身\_体这样疲劳还走这远,真是竭尽全力。他找到间房子过夜,懊恼只勉勉强强走五英里。第二天太阳出来他就逼自己动身,直走到日落,那天他走九英里。清早阳光透过枝叶在地面印下光圈,快中午时天空挂满小小顽固云块,越看越像灰色圆顶礼帽。蚊子在空中飞舞。
离开金斯布里奇五天,已经离福斯桥路大约四十三英里。哈罗德裤子皮带松,挂在腰上;额头晒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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