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回到山里后,他舞就没法看,他腰乱扭着,脖子前后左右乱转,让觉得他脖子只剩下根筋。最受不他跳舞时候故意哑着嗓子“嗨嗨”地叫,他明明有清脆、透亮嗓子,可偏要把它弄哑。那串鹿骨项链是柳莎,她已经戴好几十年,是大儿子维克特亲手打磨,为她穿成项链。维克特在时候,柳莎天天戴着它;维克特死以后,她只有到月圆日子才戴它,她戴着它是去月亮下哭泣。早晨离开时候,还见柳莎手里攥着这串项链,她定是怕放在别处不安全,才亲手拿着。想必搬迁时有几只驯鹿不肯上卡车,大家手忙脚乱地四处抓驯鹿,柳莎也跟着帮忙,就把项链给弄丢。看来最不想丢东西,最容易撒手离去。安草儿往火塘里添几块木柴,那是用风倒木劈出柴火。们从来不砍伐鲜树作为烧柴,森林中有许多可烧东西,比如自然脱落干枯树枝,被雷电击中失去生命力树木,以及那些被狂风击倒树。们不像后来进驻山林Page49那些汉族人,他们爱砍伐那些活得好好树,把它们劈成小块木柴,垛满房前屋后,看让人心疼。还记得很多年前瓦罗加第次路过个汉族人村落,看到家家户户门前摞满木柴,他回来忧心地对说,他们不光是把树伐往外运,他们天天还烧活着树,这林子早晚有天要被他们砍光、烧光,到时们和驯鹿怎活呢?瓦罗加是第二个男人,是们这个民族最后个酋长,他看事情是有远见。那天达吉亚娜召集乌力楞人,让大家对下山做出表决时,想起瓦罗加话。当把桦树皮投向不是妮浩留下来神鼓,而是火塘时候,看见瓦罗加笑容。他笑容在火光中。
安草儿给茶缸续上水,然后对说:阿帖,中午吃肉。点点头。自从帕日格让安草儿像汉族人样管叫“奶奶”而不是“阿帖”时候起,安草儿见就什也不叫。现在他大约想到那些叫“额尼”“姑姑”和“波日根”人都走,而且没谁让他叫“奶奶”,他就可以叫阿帖。
如果说是棵历经风雨却仍然没有倒下老树话,膝下儿孙们,就是树上那些枝桠。不管多老,那些枝桠却依然茂盛。安草儿是这些枝桠中最爱枝。
安草儿说话总是格外简洁。他告诉中午吃肉后,就去拿肉。那是昨天吃剩半只山鸡。下山人们知道要彻底离开这里,他们想在走之前跟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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