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年轻人们却坐在那儿,眼睛瞪着艾伯特一直看。通常年轻人比年长的人要更容易接受新思想和新观念。
“请你说下去。”一个一头金色的卷发,戴着眼镜的男孩说。
“谢谢你。但我没有很多话好说了。当你已经发现自己只是某个人不清不楚的脑袋里的一个梦般的人物时,依我来看最明智的办法就是保持缄默。可是最后我可以建议你们年轻人修一门简短的哲学史课程。对于上一代的价值观抱持批判的态度是很重要。如果说我曾经教苏菲任何事的话,那就是:要有批判性的思考态度。黑格尔称之为否定的思考。”
乔先生还没有坐下。他一直站在那儿,用手指敲击桌面。
“这个煽动家企图破坏学校、教会和我们努力灌输给下一代的所有健全的价值观。年轻人有他们的未来,他们终有一天会继承我们所有的成就。如果这个家伙不立刻离开这里,我就要叫我的家庭律师来。他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
那辆宾士轿车是一文不值,那不过是个小把戏罢了。它只不过是在一位可怜的联合国少校的脑海里转来转去的白色宾士轿车。而那位少校此刻正坐在一棵棕榈树的树荫下,以免中暑呢。各位,黎巴嫩的天气是很炎热的。”
“胡说!”乔先生喊道。“这真是一派胡言。”
“你可以有你自己的看法,”艾伯特毫无怯意,继续说下去,“但事实上这次才真正是一派胡言。整个宴会里唯一有理性的就是我这席演讲!”听到这话,乔先生便站起来说:“我们大家在这里,拚全力地做生意,并且买了各种保险,以防万一。可是这个无所事事的万事通先生却来这儿发表什么‘哲学’宣言,想破坏这一切哩!”
艾伯特点头表示同意。
“的确没有保险公司会保这种哲学见解险,这种见解比什么天灾都还糟哩。可是我说,这位先生,你可能知道,保险公司也不保那些的。”
“既然你只是一个影子,因此不管你想要处理的是什么事情,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差别。还有,不管怎样,苏菲和我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宴会了,因为,对我们而言,我们所上的哲学课不完全
“现在哪来的天灾?”
“不,我说的是生存方面的天灾。比方说,你如果看看树丛底下发生的事,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你没法投保任何的险,以防止自己整个生命崩溃。你也不能防止太阳熄灭。”
“我们一定得听他胡扯吗?”乔安的爸爸问,眼睛向下看着他的妻子。
她摇摇头,苏菲的妈妈也摇摇头。
“太可惜了,”她说,“这次宴会我们可是不惜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