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儿把信放在苏菲的怀中。苏菲伸出手摸摸它的头“你真乖。”她说。
狗儿躺下来任由苏菲抚摸。但过了两三分钟,它就站了起来,钻过树篱由原路回去。苏菲手拿棕色的信封跟着它,爬过浓密的枝叶,不一会就出了花园。
汉密士已经开始向树林的边缘跑去了。苏菲在后头跟了几码路,狗儿两次转过身来对她吠叫,但苏菲一点也不害怕。
这次她决心要找到那个哲学家,即使必须一路跑到雅典也在所不惜。狗儿愈跑愈快,然后突然跑到一条窄的小路上。苏菲紧迫不舍,但几分钟后狗儿转过身来面对着她,像看门狗一样的吠叫。
苏菲仍然不肯放弃,趁机会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方面来说是“一模一样”的。
也许问的是为何马一直是马,而不会变成一种既像马又像猪的动物。因为,虽然有些马像熊一样是棕色的,有些则白得像绵羊,但所有的马都有一些共同点。举例来说,苏菲就从没有见过六条腿或八条腿的马。
但不可能相信所有的马之所以相同,是因为他们是用同一个模子做成的吧?
然后又问了她一个很深、很难的问题:人有没有不朽的灵魂?
苏菲觉得自己不太够资格回答这个问题。她只知道人死后,人体不是火葬就是土葬,因此实在没有未来可言。如果人有一个不朽的灵魂,那我们就必须相信一个人是由两个不同的部分组成的一个是用了多年之后就会老旧、损坏的躯体,还有一个是无论身体情况如何,仍然多少可以独立作业的灵魂。苏菲的奶奶曾经说过,她觉得变老的只是自己的身体而已,在内心她一直都还是一个年轻的女孩。
汉密士一转身,向前飞奔。苏菲发现自己永远不可能迫得上。
于是她停下来,在那儿站了好久好久,听到它愈跑愈远,而后一切复归寂静。
她在林中空地旁的一截树木残桩
想到“年轻女孩”,苏菲就想到最后—个问题:女人和男人一样有理性吗?对于这点,她可不敢确定。
这要看所谓的“理性”是什么。
哲学老师在谈论苏格拉底时所说的一些话突然浮现在苏菲的脑海中。苏格拉底曾经指出,每一个人只要运用自己的常识,都可以了解哲学的真理。他也曾说奴隶与贵族一样有常识。因此苏菲肯定他也会说女人和男人一样有常识。
当她正坐在那儿想着这些问题时,突然听到树篱里有沙沙的声音以及类似蒸汽引擎“噗!噗!”喷气的声音。下一秒钟,一条金色的狗已经钻进了密洞,嘴里衔着一个大信封。
“汉密士!”苏菲叫它,“丢下来,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