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前潜制泪,众里自嫌身。
气味如中酒,情怀似别人。
暖风张乐席,晴日看花尘。
尽是添愁处,深居乞过春。
话说陈敬济,自从西门大姐死,被吴月娘告状,打场官司出来,唱冯金宝又归院中去,刚刮剌出个命儿来。房儿也卖,本钱儿也没,头面也使,家伙也没。又说陈定在外边打发人,克落钱,把陈定也撵去。家中日逐盘费不周,坐吃山空,不时往杨大郎家中,问他这半船货下落。日,来到杨大郎门首,叫声:“杨大郎在家不在?”不想杨光彦拐他半船货物,向在外,卖银两,四散躲闪。及打听得他家中吊死老婆,他丈母县中告他,坐半个月监,这杨大郎就蓦地来家住着。听见敬济上门叫他,问货船下落,径使兄弟杨二风出来,反问敬济要人:“你把哥哥叫外面做买卖,这几个月通无音信,不知抛在江中,推在河内,害性命,你倒还来家寻货船下落?人命要紧,你那货物要紧?”这杨二风平昔是个刁徒泼皮,耍钱捣子,胳膊上紫肉横生,胸前上黄毛乱长,是条直率光棍。走出来把扯住敬济,就问他要人。那敬济慌忙挣开手跑出回家来。这杨二风故意拾块三尖瓦楔,将头颅钻破,血流满面,赶将敬济来,骂道:“(入日)你娘娘!见你家甚银子来?你来屋里放屁,吃顿好拳头。”那敬济金命水命,走投无命,奔到家,把大门关闭如铁桶相似,由着杨二风牵爹娘,骂父母,拿大砖砸门,只是鼻口内不敢出气儿。又况才打官司出来,梦条绳蛇也害怕,只得含忍过。正是:嫩草怕霜霜怕日,恶人自有恶人磨。
不消几时,把大房卖,找七十两银子,典所小房,在僻巷内居住。落后两个丫头,卖个重喜儿,只留着元宵儿和他同铺歇。又过不上半月,把小房倒腾,却去赁房居住。陈安也走,家中没营运,元宵儿也死,止是单身独自,家伙桌椅都变卖,只落得贫如洗。未几,房钱不给,钻入冷铺内存身。花子见他是个富家勤儿,生得清俊,叫他在热炕上睡,与他烧饼儿吃。有当夜过来教他顶火夫,打梆子摇铃。
那时正值腊月,残冬时分,天降大雪,吊起风来,十分严寒。这工敬济打回梆子,打发当夜兵牌过去,不免手提铃串几条街巷。又是风雪,地下又踏着那寒冰,冻得耸肩缩背,战战兢兢。临五更鸡叫,只见个病花子躺在墙底下,恐怕死,总甲分付他看守着,寻把草叫他烤。这敬济支更夜,没曾睡,就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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