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嫁出女,如同卖出田般,咱顾不得他这许多。常言养虾蟆得水蛊儿病,只顾教那小厮在家里做甚!明日哄赚进后边,下老实打与他顿,即时赶离门,教他家去。然后叫将王妈妈子来,把那*妇教他领去,变卖嫁人,如同狗臭尿,掠将出去,天事都没。平空留着他在家里做甚!到明日,没把咱们也扯下水去。”月娘道:“你说也是。”当下计议已定。
到次日,饭时已后,月娘埋伏丫鬟媳妇七八个人,各拿短棍棒槌。使小厮来安儿请进陈敬济来后边,只推说话。把仪门关,教他当面跪下,问他:“你知罪?”那陈敬济也不跪,转把脸儿高扬,佯佯不采。月娘大怒,于是率领雪娥并来兴儿媳妇、来昭妻丈青、中秋儿、小玉、绣春众妇人,七手八脚,按在地下,拿棒槌短棍打顿。西门大姐走过边,也不来救。打这小伙儿急,把裤子脱,露出那直竖条棍来。唬众妇人看见,却丢下棍棒乱跑。月娘又是那恼,又是那笑,口里骂道:“好个没根基王八羔子!”敬济口中不言,心中暗道:“若不是这个法儿,怎得脱身。”于是扒起来,手兜着裤子,往前走。月娘随令小厮跟随,教他算帐,交与傅伙计。敬济自知也立脚不定,面收拾衣服铺盖,也不作辞,使性儿直出离西门庆家,径往他母舅张团练家,他旧房子自住去。正是:
唯有感恩并积恨,万年千载不生尘。
潘金莲在房中,听见打陈敬济,赶离出门去,越发忧上加忧,闷上添闷。日,月娘听信雪娥之言,使玳安儿去叫王婆来。那王婆自从他儿子王潮跟淮上客人,拐起车百两银子来家,得其发迹,也不卖茶,买两个驴儿,安盘磨,张罗柜,开起磨房来。听见西门庆宅里叫他,连忙穿衣就走,到路上问玳安说:“哥哥,几时没见你,又早笼起头去,有媳妇儿不曾?”玳安道:“还不曾有哩。”王婆子道:“你爹没,你家谁人请做甚?莫不是你五娘养儿子,请去抱腰?”玳安道:“俺五娘倒没养儿子,倒养女婿。俺大娘请你老人家,领他出来嫁人。”王婆子道:“天,天,你看!说这*妇,死你爹,怎守住。只当狗改不吃屎,就弄碜儿来。就是你家大姐那女婿子?他姓甚?”玳安道:“他姓陈,名唤陈敬济。”王婆子道:“想着去年,为何老九事,去央烦你爹。到宅内,你爹不在,贼*妇他就没留房里坐坐儿,折针也迸不出个来,只叫丫头倒钟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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