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五娘怎不进去?”又问:“姥姥怎不见?”金莲道:“老行货子,他害身上疼,往房里睡去。”良久,只听月娘问道:“你今日怎叫恁两个新小王八子?唱又不会唱,只味‘三弄梅花’。”玉楼道:“只你临教他唱‘鸳鸯浦莲开’,他才依你唱。好两个猾小王八子,不知叫什名字,日在这里只是顽。”西门庆道:“个叫韩佐,个叫邵谦。”月娘道:“谁晓他叫什谦儿李儿!”不防金莲蹑足潜踪进去,立在暖炕儿背后,忽说道:“你问他?正经姐姐吩咐曲儿不叫他唱,平白胡枝扯叶教他唱什‘忆吹箫’,支使小王八子乱腾腾,不知依那个是。”玉楼“哕”声,扭回头看见是金莲,便道:“这个六丫头,你在那里来?猛可说出话来,倒唬跳。单爱行鬼路儿。你从多咱走在背后?”小玉道:“五娘在三娘背后,好少回儿。”金莲点着头儿向西门庆道:“哥儿,你脓着些儿罢。你那小见识儿,只说人不知道。他是甚‘相府中怀春女’?他和都是般后婚老婆。什他为你‘褪湘裙杜鹃花上血’,三个官唱两个喏,谁见来?孙小官儿问朱吉,别都罢,这个不敢许。可是你对人说,自从他死,好应心菜儿也没碟子儿。没王屠,连毛吃猪!你日逐只[口床]屎哩?俺们便不是上数,可不着你那心罢。个大姐姐这般当家立纪,也扶持不过你来,可可儿只是他好。他死,你怎不拉住他?当初没他来时,你怎过来?如今就是诸般儿称不上你心。题起他来,就疼你这心里格地地!拿别人当他,借汁儿下面,也喜欢你要不。只他那屋里水好吃?”月娘道:“好六姐,常言道:好人不长寿,祸害千年。自古镟不圆砍圆。你本等是迟货,应不上他心,随他说去罢。”金莲道:“不是咱不说他,他说出来话灰人心。只说人愤不过他。”那西门庆只是笑,骂道:“怪小*妇儿,胡说你,在那里说这个话来?”金莲道:“还是请黄内官那日,你没对着应二和温蛮子说?怪不你老婆都死绝,就是当初有他在,也不怎。到明日再扶个起来,和他做对儿就是。贼没廉耻撒根基货!”说西门庆急,跳起来,赶着拿靴脚踢他,那妇人夺门溜烟跑。
这西门庆赶出去不见他,只见春梅站在上房门首,就手搭伏春梅肩背往前边来。月娘见他醉,巴不打发他前边去睡,要听三个姑子宣卷。于是教小玉打个灯笼,送他前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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