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你原来是个傻孩子!你恁十五六岁,也知道些人事儿,还这等懵懂!要着俺里边,才使不。这里没人,你就拾些东西,来屋里悄悄交与你娘。就弄出来,他在旁边也好救你。你怎不望他题字儿?刚才这等拶打着好?干净傻丫头!常言道:穿青衣,抱黑柱。你不是他这屋里人,就不管你。刚才这等掠掣着你,你娘脸上有光没光?”又说他姑娘:“你也忒不长俊,要是,怎教他把房里丫头对众拶恁顿拶子!有不是,拉到房里来,等打。前边几房里丫头怎不拶,只拶你房里丫头!你是好欺负,就鼻子口里没些气儿?等不到明日,真个教他拉出这丫头去罢,你也就没句话儿说?你不说,等说。休教他领出去,教别人笑话。你看看孟家和潘家,两个就是狐狸般,你怎斗他过!”因叫夏花儿过来,问他:“你出去不出去?”那丫头道:“不出去。”桂姐道:“你不出去,今后要贴你娘心。凡事要你和他心计。不拘拿甚,交付与他。也似元宵般抬举你。”那夏花儿说:“姐吩咐,知道。”按下这里教唆夏花儿不题。
且说西门庆走到前边李瓶儿房里,只见李瓶儿和吴银儿炕上做处坐,心中就要脱衣去睡。李瓶儿道:“银姐在这里,没地方儿安插你,且过家儿罢。”西门庆道:“怎没地方儿?你娘儿两个在两边,等在当中睡就是。”李瓶儿便瞅他眼儿道:“你就说下道儿去。”西门庆道:“如今在那里睡?”李瓶儿道:“你过六姐那边去睡夜罢。”西门庆坐回,起身说道:“也罢,也罢!省打搅你娘儿们,过那边屋里睡去罢。”于是直走过金莲这边来。金莲听见西门庆进房来,天上落下来般,向前与他接衣解带,铺陈床铺,展放鲛绡,吃茶,两个上床歇宿不题。李瓶儿这里打发西门庆出来,和吴银儿两个灯下放炕桌儿,摆下棋子,对坐下象棋儿。吩咐迎春:“拿个果盒儿,把甜金华酒筛下壶儿来,和银姐吃。”因问:“银姐,你吃饭?教他盛饭来你吃。”吴银儿道:“娘,不饿,休叫姐盛来。”李瓶儿道:“也罢。银姐不吃饭,你拿个盒盖儿,拣妆里有果馅饼儿,拾四个儿来与银姐吃罢。”须臾,迎春都拿,放在旁边。李瓶儿与吴银儿下三盘棋,筛上酒来,拿银锺儿两个共饮。吴银儿叫迎春:“姐,你递过琵琶来,唱个曲儿与娘听。”李瓶儿道:“姐姐不唱罢,小大官儿睡着,他爹那边又听着,教他说。咱掷骰子耍耍罢。”于是教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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