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泥头,被妇人劈手推,夺过酒来,提到屋里去。把二捣鬼仰八叉推交,半日扒起来,恼羞变成怒,口里喃喃呐呐骂道:“贼*妇,好意带将菜儿来,见你独自个冷落落,和你吃杯酒。你不理,倒推交。教你不要慌,你另叙上有钱汉子,不理,要把打开,故意儿嚣,讪,又[走多]。休叫撞见,叫你这不值钱*妇,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妇人见他话不妨头,点红从耳边起,须臾紫胀双腮,便取棒槌在手,赶着打出来,骂道:“贼饿不死杀才!你那里[口床]醉,来老娘这里撒野火儿。老娘手里饶你不过!”那二捣鬼口里喇喇哩哩骂*妇,直骂出门去。不想西门庆正骑马来,见他,问是谁,妇人道:“情知是谁,是韩二那厮,见他哥不在家,要便耍钱输,吃酒来殴。有他哥在家,常时撞见打顿。”那二捣鬼看见,溜烟跑。西门庆又道:“这少死花子,等明日到衙门里与他做功德!”妇人道:“又叫爹惹恼。”西门庆道:“你不知,休要惯他。”妇人道:“爹说是。自古良善彼人欺,慈悲生患害。”面让西门庆明间内坐。西门庆吩咐棋童回马家去,叫玳安儿:“你在门首看,但掉着那光棍影儿,就与锁在这里,明日带到衙门里来。”玳安道:“他魂儿听见爹到,不知走那里去。”
西门庆坐下。妇人见毕礼,连忙屋里叫丫鬟锦儿拿盏果仁茶出来,与西门庆吃,就叫他磕头。西门庆道:“也罢,到好个孩子,你且将就使着罢。”又道:“老冯在这里,怎不替你拿茶?”妇人道:“冯妈妈他老人家,央及他厨下使着手哩。西门庆又道:“头里使小厮送来那酒,是个内臣送竹叶清。里头有许多药味,甚是峻利。前日见你这里打酒,都吃不上口,所以拿这坛酒来。”妇人又道万福,说:“多谢爹酒,正是这般说,俺每不争气,住在这僻巷子里,又没个好酒店,那里得上样酒来吃,只往大街上取去。”西门庆道:“等韩伙计来家,你和他计较,等着狮子街那里,替你破几两银子买所房子,等你两口子亦发搬到那里住去罢。铺子里又近,买东西诸事方便。”妇人道:“爹说是。看你老人家怎可怜见,离这块儿也好。就是你老人家行走,也免许多小人口嘴──咱行正,也不怕他。爹心里要处自情处,他在家和不在家个样儿,也少不打这条路儿来。”说回,房里放下桌儿,请西门庆进去宽衣服坐。
须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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