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出入寻讨。贲第传只写帐目,秤发货物。傅伙计便督理生药、解当两个铺子,看银色,做买卖。潘金莲这边楼上,堆放生药。李瓶儿那边楼上,厢成架子,搁解当库衣服、首饰、古董、书画、玩好之物。日也当许多银子出门。
陈敬济每日起早睡迟,带着钥匙,同伙计查点出入银钱,收放写算皆精。西门庆见,喜欢要不。日在前厅与他同桌儿吃饭,说道:“姐夫,你在家这等会做买卖,就是你父亲在东京知道,他也心安,也得托。常言道:有儿靠儿,无儿靠婿。若久后没出,这分儿家当,都是你两口儿。”那敬济说道:“儿子不幸,家遭官事,父母远离,投在爹娘这里。蒙爹娘抬举,莫大之恩,生死难报。只是儿子年幼,不知好歹,望爹娘耽待便,岂敢非望。”西门庆听见他说话儿聪明乖觉,越发满心欢喜。但凡家中大小事务、出入书柬、礼帖,都教他写。但凡客人到,必请他席侧相陪。吃茶吃饭,时也少不他。谁知道这小伙儿绵里之针,肉里之刺。
常向绣帘窥贾玉,每从绮阁窃韩香。
光阴似箭,不觉又是十月下旬。西门庆在常峙节家会茶散早,未掌灯就起身,同应伯爵、谢希大、祝实念三个并马而行。刚出门,只见天上彤云密布,又早纷纷扬扬飘下天雪花来。应伯爵便道:“哥,咱这时候就家去,家里也不收。每许久不曾进里边看看桂姐,今日趁着落雪,只当孟浩然踏雪寻梅,望他望去。”祝实念道:“应二哥说是。你每月风雨不阻,出二十银子包钱包着他,你不去,落他自在。”西门庆吃三人你言句,说把马迳往东街勾栏来。来到李桂姐家,已是天气将晚。只见客位里掌着灯,丫头正扫地。老妈并李桂卿出来,见礼毕,上面列四张交椅,四人坐下。老虔婆便道:“前者桂姐在宅里来晚,多有打搅。又多谢六娘,赏汗巾花翠。”西门庆道:“那日空过他。恐怕晚他们,客人散,就打发他来。”说着,虔婆面看茶吃,丫鬟就安放桌儿,设放案酒。西门庆道:“怎桂姐不见?”虔婆道:“桂姐连日在家伺候姐夫,不见姐夫来。今日是他五姨妈生日,拿轿子接与他五姨妈做生日去。”原来李桂姐也不曾往五姨家做生日去。近日见西门庆不来,又接杭州贩绸绢丁相公儿子丁二官人,号丁双桥,贩千两银子绸绢,在客店里,瞒着他父亲来院中嫖。头上拿十两银子、两套杭州重绢衣服请李桂姐,连歇两夜。适才正和桂姐在房中吃酒,不想西门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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